5

我最終也沒有跟辭風回那個家。

協(xié)議也沒有作廢，我們依舊是情侶。

他和江茜雅才青梅竹馬。

若不是因為我的出現后來多了一些變故，他們也許早就在一起了。

江茜雅五年前出國后，我就成了她的替身。

我們的協(xié)議很簡單。

我要錢，他要我?guī)退斕一ā?/p>

或是睹我的臉思她的茜雅吧。

半年前得知江茜雅和一個英國人結婚的那個晚上，辭風喝的爛醉。

他捏著我的臉質問我，發(fā)狠地咬我的肩膀。

為了避免他做出更過分的舉動，我拿起床頭的臺燈就砸向了他的腦袋。

男人捂著流血的頭眼神清明了些，他自嘲，

「我怎么會把你認成茜雅呢？

你自私又心胸狹隘?！?/p>

我整理好被他撕開的衣衫，不示弱地瞪了回去，

「是啊，你的茜雅不也是為了錢嫁給了別人。」

男人不說話了。

他頹廢地坐在地上，靜默了幾秒鐘后突然開口，

「跟我結婚?！?/p>

我以為我聽錯了，或是他瘋了。

想要離開卻被他拽住了手腕，

「跟我結婚，我給你雙倍價錢?！?/p>

我心動了。

因為我需要錢，很多很多錢。

就像現在，即使他的青梅已經回來，即使我已經沒有繼續(xù)當替身的必要。

只要他想繼續(xù)玩下去，他給錢，我就奉陪。

繼上次訂婚宴被江茜雅鬧過以后，辭風像什么都沒發(fā)生一樣照常接我上下班。

他承諾在下個月補給我一個新的訂婚宴。

在外人看來他對我還是那么上心，

我倒是覺得他戲演的過了，只有我知道他是假的。

連江茜雅都快當真了。

她頻繁約我和辭風出去吃飯，急著想要證明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。

我樂于助人，答應了她的邀請。

6

我和辭風一起赴的約。

我故意穿了灰色西裝裙，和辭風的看起來像是情侶穿搭。

江茜雅穿了一身白，臉上是淡淡的妝容。

我們出生差了幾秒，但現在看來她像是比我年輕了幾歲。

「姐姐，上次的事情真是抱歉。

你也知道我辭風有著很深的感情，是我冒失了?！?/p>

江茜雅表面是在道歉，說的話卻帶有挑釁。

遲辭風握著酒杯不說話，他抿了一口酒，靜靜地看著我們。

我笑著說沒事，想著她欠我的又不止是這一件。

江茜雅看我情緒沒有什么波動，更加放肆了起來，

「姐姐，你以前一直想讀的那個專業(yè)我去了。

你一點也不好奇我在國外都學到了什么嗎？

回國這么久了都不見你來和我說話。」

辭風倒是被她的話勾起了好奇，他轉過頭問我，

「茜茜，你喜歡也法學？

怎么沒聽你說過？」

我冷哼了一聲，盯著江茜雅說道，

「我已經不感興趣了。

而且你出去三年，做出什么成績了嗎？

去了也是白去。」

我又想到什么好笑的事，輕笑著補充，

「你也不是一無所獲，至少也收獲了一段不愉快的婚姻?！?/p>

遲辭風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再繼續(xù)說了，我裝看不見。

她成功勾起了我的憤怒，我想起了慘死的小白更是惱怒，

「三年前你們威脅我，你頂替了我出去學習，

你認為我有義務一直替你保守秘密嗎？

不要再來惹我，

不然你的老板知道你是冒牌貨會是什么反應？」

江茜雅的臉色變得很差，她沒有直視我的眼睛。

她裝聽不懂，同時捂著胸口劇烈喘息了起來，

「姐姐，我，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。」

辭風一時也沒反應過來我的話。

但當他看到江茜雅難受的樣子后，第一時間靠過去撫摸她的后背輕聲安慰。

這樣的畫面即使看過無數遍，我心里還是膈應得厲害。

7

我以為難挨的日子都已經過去。

但在看到他們兩個一起的畫面后，我給自己建的墻瞬間土崩瓦解。

十二歲那年我見到了親生父親和妹妹。

同年養(yǎng)父出了車禍當場暴斃，肇事司機逃逸。

秋季，生父把我?guī)Щ亓思摇?/p>

臨行前的那個夜晚，養(yǎng)母一遍遍囑咐我要照顧好自己。

我不理解，明明是回到了親生家庭，怎么要顧忌的反而變多了？

我一遍遍擦著養(yǎng)母的眼淚答應她我會努力懂事。

養(yǎng)母猜對了。

我以為我來到了溫暖的家庭，結果不過是寄人籬下。

生父急著接我回去也不是他突然良心發(fā)現了。

是江茜雅體弱，做過手術后偶爾還會有后遺癥發(fā)作。

我是她的供血源。

我對他們來說，只是一個移動的，可以隨時抽血的物品。

也許他們沒把我當作過家人。

我還記得第一天到家見到江茜雅的場景。

她從旋轉樓梯上緩緩地走了來，高昂著頭，儀態(tài)端莊。

她穿著藍色絲綢質地的小裙子，頭發(fā)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地盤成公主頭，高貴得像個小公主。

我先討好地扯出一個微笑，然后緊張地開了口，

「茜雅，我，我是你的姐姐茜茜。」

女孩都沒正眼瞧我，只是眼睛一搭隨便掃了一眼穿著簡陋的我，

「我沒有什么姐姐，

還有，你去洗個澡再來和我說話?！?/p>

她伸出纖纖小手捂住了鼻子，

「好臭，你身上有臭味?！?/p>

我天真的以為自己身上真的有異味，在寬敞明亮的浴室里局促地洗了三遍澡。

因為不知道怎么轉換冷熱水，三遍都是冷水澡。

江茜雅討厭我的原因，也許也有別人跟她說是我把生母克死了。

她不是到在哪聽說了火災的事。

所以沒人的時候總會質問我為什么死的不是我，要我把媽媽還回來。

她雖身子骨嬌弱，卻性格很好，很招人喜歡。

每次看到他和父親親近我也是滿眼羨慕。

但那是她的父親，不是我的。

我的生父從未正眼看過我，從未問我是否食飽穿暖。

心思細膩不善言語的我被說成是有性格缺陷，陰郁。

來到江家后，再也沒有人給過我好臉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