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州,三河縣碼頭。
張云川和數(shù)十名身穿短褂的苦力正宛如勤勞地螞蟻一般,往回穿梭,向漕船上扛運著稻米。
裝運完畢,張云川四仰八叉地躺在碼頭潮濕的空地上,嘴里大口地喘著粗氣。
仰望著漫天的火燒云,他的心里也是忍不住的罵娘。
真是倒霉催的!
別人穿越時空都是當(dāng)王侯將相,最不濟也是家財萬貫的敗家子,自己卻成為了大周王朝三河縣碼頭的一名苦力,天天扛麻袋。
這半年的苦力生活,差一點沒累死自己。
想到另一個時空那膚白貌美的女朋友,張云川的心里就是一片悵然。
要不是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這個大周王朝的話,自己估計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了吧。
當(dāng)張云川在愣愣出神的時候。
“發(fā)工錢了!”
遠處有人大聲地吆喝了一嗓子,七倒八歪躺在地上歇息的苦力們聽到吆喝后,宛如打了雞血一般,紛紛的爬起來,涌了過去。
“張云川!”
“張云川來了嗎?!”
“這兒,這兒呢?!?/p>
張云川聽到念自己的名字,也是急忙的擠到了跟前。
“二十個大錢!”
漕船管事看了張云川幾眼后,細細的數(shù)了二十枚銅板伸手給了張云川。
“多謝,多謝?!?/p>
張云川滿臉堆笑地地將二十枚銅板接了過來。
摸著沉甸甸的二十枚銅錢,張云川的心里很高興。
算上自己這半年省吃儉用積攢的銀子,再湊一湊,就足夠去買一個縣里衙門捕快的身份了,到時候就不用再到碼頭上來攬活兒扛麻袋了。
“啪!”
正在此刻,一雙大手搭在了張云川的肩膀上。
“喲呵,今個兒收成不錯呀。”
張云川轉(zhuǎn)頭望去,看到的是一名滿臉橫肉的魁梧漢子,此刻他正笑吟吟的盯著自己。
這人是三河縣碼幫的一名小頭目,碼幫這一片都算是他們的地盤。
“嘿嘿,都是托張爺您的洪福?!?/p>
張云川眼底快速地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厭惡色,臉上露出了諂媚的笑容。
“就你小子會說話?!毙☆^目笑罵了一聲后,伸出了三根手指頭:“老規(guī)矩,三文錢的孝敬?!?/p>
三河縣地處三河交界處,水運繁忙,大量的百姓都依靠著碼頭過活。
碼幫則是三河縣碼頭的一霸。
凡是在三河碼頭攬活兒的人,每日必須向他們上繳三文錢的孝敬錢。
誰要是不給的話,后果也是很嚴(yán)重。
張云川聽說有人被碼幫的人打死,沉了河。
至于真假,他無處考證。
可碼幫在三河縣的確是頗有勢力和背景,是足以橫著走的存在。
“嘿嘿,規(guī)矩我懂?!?/p>
張云川的心里雖然對碼幫這等欺壓盤剝苦力的幫派格外不爽,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。
碼幫這半年可壓榨了自己不少銅板呢,回頭待自己成功應(yīng)募捕快后,得讓你們碼幫一個不少的全吐出來!
“以后勞煩張爺您多多照拂?!?/p>
張云川心里暗罵碼幫這幫人是一幫吃人不吐骨頭的雜碎的同時,手腳麻利的分出了幾個銅板遞到了碼幫小頭目的手里。
小頭目看著手里多出來的一個銅板,也是對著張云川咧嘴笑了笑。
這小子比起那幫嗜錢如命的苦力而言,挺上道兒,很合他的胃口。
小頭目不動聲色地將多的銅板裝入了自己的衣兜。
他抬眼對張云川道:“明日天亮的時候就有一批鹽要裝船運往秦州,裝船的時候算你一個,早點過來?!?/p>
張云川也是一怔,旋即臉上露出了喜色。
“多謝張爺?!?/p>
張云川當(dāng)即抱拳道謝。
“恩?!?/p>
小頭目點了點頭,也不多言,然后邁著八字步又去收別的苦力的孝敬錢了。
雖然多付出了一個銅板,可是張云川也是覺得值了。
這食鹽的賣價高,這貨主開出的工錢也多。
要是裝一船食鹽的話,起碼有三四十個大錢可拿。
可這種好事兒可遇不可求。
況且誰能去掙這一份工錢,那都是碼幫的人說了算。
張云川懷揣著自己辛辛苦苦扛麻袋掙的十六個銅板家里走,腳步也是變得輕快了許多。
他在這個世界的爹娘已經(jīng)早早去世了,留下他和年僅十五歲的妹妹相依為命。
家里也僅有祖?zhèn)鞯膸桩€薄田和一個年久失修的院子,三間茅草屋。
只是這具身體的前身不學(xué)無術(shù),半年前在賭坊內(nèi)已經(jīng)將祖?zhèn)鞯膸桩€薄田給輸?shù)靡桓啥簟?/p>
要不是自己到來,說不定那破敗的幾間茅草屋都保不住。
張云川暗罵道,自己也真夠倒霉的,穿越到了這么一個窮酸破落的家庭。
只是想到那乖巧懂事的妹妹張蕓兒,他的臉上又露出了會心的笑容。
每日自己下工回家的時候,張蕓兒都會煮好熱氣騰騰的飯菜,這讓他在這個陌生的時空里,也是能感覺到了家的溫暖。
他在一間糕點鋪子前停下了腳步。
“王嬸兒?!?/p>
張云川對一名坐在藤椅上打瞌睡的中年婦女打招呼。
“張家大郎,又來給你家妹子買桂花糕啊?!蓖鯆饍簭奶僖紊掀鹕?。
“恩,她就愛吃你家的桂花糕?!?/p>
“給我包一塊吧?!?/p>
“你妹子遇到你這么一個好大哥,當(dāng)真是她的福氣。”
糕點鋪子的中年婦人說話的同時,手腳麻利的將一塊桂花糕包好遞給了張云川,笑著道:“三個大錢?!?/p>
“走了昂?!?/p>
“去吧去吧?!?/p>
張云川拎著桂花糕往家走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城內(nèi)的流民似乎又多了起來。
在臨街的屋檐下,三五成群的流民聚集在一起,他們衣衫襤褸,骨瘦如柴,一些人躺在那里,也不知道是死是活。
現(xiàn)在他所處的名義上是大周王朝,可是實際上朝廷已經(jīng)是名存實亡了,皇帝所能控制的只有帝京周邊小部分地區(qū)。
現(xiàn)在封疆大吏割據(jù)地方,藩王掌權(quán),自己所在的東南節(jié)度府在較為富庶的南方地區(qū),擁有三州七府十八縣的地盤,由東南節(jié)度使實際掌控。
聽說最近北面的秦州節(jié)度府和光州節(jié)度府為了爭奪地盤又打起來了,三河縣境內(nèi)這些流民都是北面涌過來的。
隨著大量流民涌入江州三河縣,如今城內(nèi)的盜搶事件也頻繁了起來。
縣衙月前就已經(jīng)貼出了布告,將要新招募三十名捕快,以加強地面的治安維護。
這對于張云川而言,本來是一件好事。
畢竟他也是綜合分析的如今的局勢,覺得去衙門弄一個鐵飯碗最為穩(wěn)當(dāng)。
他已經(jīng)攢了不少銀子,為的就是打點關(guān)系,搞一個衙門捕快當(dāng)當(dāng)。
只要有了衙門的身份,以后無論是經(jīng)商還是做別的事情,那就容易百倍。
只是想當(dāng)捕快也沒那么容易,以往一旦有捕快位子出缺的話,需要至少五兩銀子上下打點,才有可能補缺。
可是這一次,出缺的位子多了,反而是莫名其妙的就漲價了,至少需要十兩銀子才行。
張云川甚至暗地里覺得,這三河縣縣令也可能參與了賣官鬻爵,可惜他沒證據(jù)。
自己這半年已經(jīng)攢下了八兩多銀子,原本他已經(jīng)開始運作打點關(guān)系了,只等出缺就能上任,可是如今有了空缺,價格卻漲了,他的銀子又不夠了。
想到這里,他就忍不住的想罵娘。
一幫吃人不吐骨頭的王八蛋!
看來得盡快的想辦法湊夠十兩銀子,不然一旦名額滿了,想要翻身,又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。
捕快在縣里雖每月的俸祿僅僅只有五百文錢,可好歹也是一個官身。
他們負責(zé)維持地面的治安,同時又擁有稽查私鹽等大權(quán),那些幫會,家族每月給的孝敬都不知凡幾。
張云川更為看重的是捕快的這個官方身份。
有了這個官方身份,自己做許多事情就方便許多。
他滿懷心事的回到了城南的柳樹巷。
“丫頭,你看大哥給你買什么好吃的回來了?!?/p>
在吱嘎聲中,張云川推開了那風(fēng)吹雨淋快要腐朽的院門,呼喚著自己的小妹張蕓兒。
恩?
丫頭呢?
張云川看到院內(nèi)靜悄悄的,小妹蕓兒似乎沒回來。
“丫頭?”
“丫頭?”
張云川將桂花糕放在了八仙桌上,在幾個房間看了看,都沒看見蕓兒的身影。
這天都快黑了,這丫頭跑哪去了?
現(xiàn)在城內(nèi)到處都是涌入的流民,治安狀況也是每況愈下,一個小姑娘家家的,莫非是遭遇了不測?
張云川心里焦急,急步出了院子。
書友評價
周末,宅在家看白色孤島的小說《混在古代當(dāng)軍閥》,故事情節(jié)感人至深,原來,愛,從來就是一件千回百轉(zhuǎn)的事。不曾被離棄,不曾受傷害,怎懂得愛人?愛,原來是一種經(jīng)歷,但愿人長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