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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場鴉雀無聲。

黎修遠(yuǎn)眼角抽-動，透出驚愕。

不過須臾，沈清歡調(diào)整好表情，環(huán)視一圈，略帶歉意地開口：

“今天請大家來也是想澄清這點(diǎn)。”

“汐汐的父親在她出生前就過世了，童言無忌，但也希望大家都教育好自己的孩子?！?/p>

家長們也不是什么冷血的人，聞言紛紛過來安慰。

喬歆韻也假模假樣地開口：“抱歉，我不知道......”

沈清歡淡漠打斷：“不是值得抱歉的事?！?/p>

除開這個小插曲，生日會還算順利。

汐汐扮演著小東道主的角色，把每個孩子都照顧得很好。

看著她穿梭著的小小的忙碌的身影，沈清歡眼睛濕了又濕。

她的孩子，罪不至此。

生日會尾聲，賓客走得七七八八。

汐汐失神地坐在愛心秋千上，盯著地面。

這是她一點(diǎn)點(diǎn)用花扎出來的，想和黎修遠(yuǎn)拍很多好看的照片。

可是現(xiàn)在別說照片，連黎修遠(yuǎn)都只是抱著那個枝枝不撒手。

沈清歡走過去蹲在汐汐跟前，溫聲問：“媽媽給你拍照？”

只一秒，汐汐眼淚決堤，躲進(jìn)沈清歡懷里低聲嗚咽著。

沈清歡心疼得喘不過氣來，緊緊地抱著她。

兩人整理好情緒，已經(jīng)是一小時后。

沈清歡牽著汐汐回家。

家里依舊空空蕩蕩的。

桌上只有她留給汐汐的驚喜，黎修遠(yuǎn)連生日禮物都吝嗇留下。

黎修遠(yuǎn)在生日會中途就匆匆離開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。

也都不是她該關(guān)心的事了。

現(xiàn)在，只剩下九天。

生活了六年的家，瑣碎太多。

沈清歡把汐汐哄睡著后，便開始獨(dú)自收拾。

大多是留給黎修遠(yuǎn)備用的生活用品。

浴巾、毛巾、牙膏杯子、拖鞋......

有的直到放壞，都沒等到使用它的人。

晚上十一點(diǎn)。

沈清歡丟完第二波，一出電梯，和黎修遠(yuǎn)四目相望。

他左手?jǐn)Q著手提袋，右手正要敲門。

看到沈清歡，他難得露出窘迫：“我......沒有鑰匙?！?/p>

他當(dāng)然沒有鑰匙。

那時大吵一架后，他便親手把鑰匙折成兩半，沖進(jìn)廚房下水道。

沈清歡越過他開門，把他阻在門口：“汐汐睡了，什么事就在這里說吧?！?/p>

黎修遠(yuǎn)眉頭攏緊，怎么回事，她從來不會這么對他。

這疑惑一閃而過，他便毫不在意地再度開口：“我今天打算在這里留宿。”

他以為女人會感恩戴德。

畢竟這是她最期待的事，像普通的一家人，吃一日三餐，晚上一起哄睡孩子。

沈清歡心里刺刺地難受。

曾經(jīng)夢寐以求的待遇，她卻只剩復(fù)雜心緒。

“別了吧，家里沒有你能用的東西?！?/p>

放在幾天前，沈清歡絕對想不到，自己竟然會有拒絕黎修遠(yuǎn)的一天。

她仍然心痛，仍然受傷。

但不會放任自己一步步墜落。

黎修遠(yuǎn)心頭堆出莫名的煩躁：“你在鬧什么脾氣？因?yàn)槲夷翘煸诠緵]有安慰汐汐？”

“還是因?yàn)槲医裉鞗]有去生日會？”

“是你教汐汐說爸爸死了的吧？有什么目的？”

她的正?；亟^，換來他三句咄咄逼人的追問。

沈清歡彎唇，抬眸靜靜地注視著這個讓她荒廢了十五年光陰的人。

他好像變了，又好像沒變。

當(dāng)初喜歡他的恣意風(fēng)發(fā)，隨著時間流逝，這份恣意，變得更成熟內(nèi)斂。

只是沈清歡，不再停駐于他。

她平靜地回問：“汐汐有說錯嗎？”

“你對于我、對于她、對于這個家，和死了，有什么區(qū)別？”

沈清歡嘴巴沒停，不像是她能說出來的話。

黎修遠(yuǎn)緊皺著五官，不敢相信她會這么忤逆自己。

“既然你這么多不滿，為什么不離婚？”

“好啊，離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