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謝夫人?!卑自品逍闹星а匀f語,但他明白此刻再多言語也無濟于事,最重要的是行動。
他要與妻子一起肩負起這份責任。
“傻話?!蔽喝局褫p笑,溫柔中透著堅韌,她了解丈夫的心思,也始終堅定地支持他的決定。
事實上,將軍府已經(jīng)有六個兒子,而就在三年前,她曾經(jīng)懷過一個女兒,可是......女兒只活了一年就夭折了。
這三年來,她無時無刻不在自責,直到今年,她又懷上了孩子。
她本來滿懷欣喜,可臨盆在即,太醫(yī)卻說這一胎八成還是個男孩。
看著軟塌上瘦小的小丫頭,魏染竹覺得這是天意,如果當初那個女兒活下來,現(xiàn)在也應(yīng)該是這個年紀了。
此時,外面?zhèn)鱽硇P的聲音,太醫(yī)已到將軍府門口。
“快請?zhí)t(yī)進來!”白云峰急忙吩咐,焦慮地拉了拉衣襟,想讓小歲寧松手,但小小的手卻抓得格外緊,指尖都泛白了,仿佛那片衣襟是她唯一的依靠。
“我來試試。”魏染竹幾步上前,懷孕九個月的她行動已經(jīng)十分不便,卻依舊艱難地蹲下,單手扶住軟塌,另一只手輕輕握住了小歲寧的手。
那孩子的小手,冰冷如同冬日的寒風,魏染竹心頭一酸,眼圈不由得紅了幾分。
她深吸一口氣,柔聲哄道,“歲寧,能聽到娘的聲音嗎?”
李歲寧昏昏沉沉,仿佛隱約聽到了一個溫柔的聲音。
爹爹說,娘生她的時候大出血,她一出生,娘就沒了氣息。
雖然她不記得娘的容顏,但每次看到錢氏對李長安的關(guān)愛,李歲寧都會忍不住想,若娘尚在,自己也會被這樣疼愛吧。
“歲寧乖,松開爹爹的衣服,好不好?”魏染竹輕柔地繼續(xù)哄著她,“爹和娘都在這里陪著你,絕不會離開?!?/p>
小歲寧迷迷糊糊間再次聽到那個聲音。
是她的娘親嗎?
不可能是錢氏,錢氏從不允許自己喊她娘。
每當她偷偷喚一聲“娘”,換來的總是錢氏的巴掌。
也許,這只是天上仙女的聲音吧。
魏染竹見小歲寧仍無反應(yīng),開始試圖輕輕扒開她的小手,但立刻就感受到孩子的抗拒。
她不忍地看向丈夫。
“拿剪子來!”白云峰冷靜地說,目光堅定,“染竹,把我的衣服剪了吧。”
魏染竹松了一口氣。
她實在不愿用力硬掰開孩子的小手,那太過殘忍了。
剪刀很快送來,魏染竹小心翼翼地剪開丈夫的衣襟。
小歲寧依舊緊緊攥著那片布料,令人心酸。
夫妻倆對視一眼,默默退到一旁,滿臉焦急地看向太醫(yī)。
“文太醫(yī),救救這孩子吧?!卑自品宄谅曊f道。
文遠章進來已久,直到此刻才得以看清軟塌上的孩子,那滿身的傷痕讓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,低聲怒罵,“什么人心這么狠,把這么小的孩子折磨成這樣!”
他嘆了口氣,“簡直是作孽啊?!?/p>
白云峰咬緊牙關(guān),想到錢氏和李長安,他幾乎忍不住想馬上回去找他們算賬。
文遠章迅速檢查了李歲寧的傷勢,臉色凝重,“現(xiàn)在必須處理她身上的傷口。但她的衣服和傷口已粘連在一起,得剪開才行。誰來動手?”
白云峰看向魏染竹,不忍讓妻子面對這殘酷的場面,上前一步,“我來吧,染竹你到外面......”
“我來。”魏染竹卻毫不退讓,她拿起剪刀,雖然臉色蒼白,但目光卻無比堅定,“云峰,你是男人,手上沒輕重?!?/p>
“可是......”
魏染竹扯了扯嘴角,輕聲說道,“我是她娘,孩子受苦,做娘的怎么能置身事外?”
她只恨自己不能替這孩子分擔。
她毫無畏懼地看向太醫(yī),“請教我該怎么做。”
“好。”文遠章重重點頭。
魏染竹開始動手,李歲寧大部分傷在背上,前面的衣物剪開得很順利,但還是扯到了傷口,導(dǎo)致孩子時不時皺起小小的眉頭。
隨著衣物的剪開,小歲寧身上露出的傷痕如同鞭打在眾人的心上,觸目驚心。
“這錢氏簡直禽獸不如?!卑自品鍙娙膛?,心中對錢氏的恨意如浪潮翻涌,他怕自己再看下去會失控,轉(zhuǎn)身去了前廳,焦急地來回踱步。
每過片刻,他便忍不住問丫鬟,“結(jié)束了嗎?”
丫鬟紅著眼,搖頭。
房間里一點聲音都沒有,白云峰越想越不安,小歲寧傷的那么重,要分開衣服和皮肉絕對會疼醒,怎么會沒有哭鬧的聲音呢?
他內(nèi)心焦灼的仿佛無數(shù)螞蟻在撕咬,幾次想進屋看看,卻又都忍住,他真的承受不了。
大概過了一個時辰,房門終于打開了。
文遠章扶著魏染竹出來,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,特別是魏染竹,嘴唇幾乎是透明的,額前碎發(fā)都被汗浸濕了。
“夫人,辛苦了?!卑自品逡魂囆奶?,大步上前接過妻子,擔心的看向文遠章,“文太醫(yī),怎么樣?”
文太醫(yī)一把年紀,胡子都白了,一開口聲音都哽咽了,“都......處理好了,只要......熬過今晚,這孩子......就沒事兒了。”
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,“這丫頭是個堅強的孩子,全程竟一聲沒哭,我和夫人......”
文遠章說不下去了。
魏染竹同時側(cè)過頭,依偎在丈夫胸前,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。
她在心里告訴自己,只要小歲寧熬過這一劫,她一定會盡其所能去愛她。
“將軍,扶夫人去休息吧?!蔽倪h章控制好情緒,“今晚老夫留在這兒,叨擾了?!?/p>
“謝過文太醫(yī)?!卑自品宀唤麆尤荩戳搜鄯块T的方向,“我們歲寧是個小福星,有這么多人愛她、關(guān)心她呢,她一定能熬過去。”
時間一點點流逝,魏染竹躺下之后,白云峰就立刻回去了,跟文遠章一起守著李歲寧。
半夜的時候,小家伙幾次高燒,情況十分危險。
文太醫(yī)幾乎一夜未睡,天剛剛亮的時候,他才終于宣布李歲寧度過危險期了。
“她可能不會很快醒來,而且就算醒來,意識估計也不清楚,”臨走的時候,文遠章耐心的囑咐道,“這幾天,你們一定好好照顧她,每日喂三次米湯,然后再喂藥,這是藥方。”
“多謝文太醫(yī)。”白云峰一臉感激,將人送到了將軍府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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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了這部小說《霉運當頭,六個哥哥團寵我改命》,突然聯(lián)想到了自己的愛情,在此想對女盆友深情地說:你有多好,我說不出來;我有多想你,我也說不出來。我只知道,愛你,輪回輾轉(zhuǎn),即使千年,無怨;相守紅塵,哪怕一生,不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