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若光的竹馬即將退役。
唯一的遺憾,是沒有和她一起潛水。
為了彌補(bǔ)他的遺憾,她不惜懷著身孕也要陪他潛水,完成最后的退役儀式。
我不同意,可她卻說我自私自利,要和我離婚。
我想阻攔,卻被偷換了氧氣管。
她拉著竹馬的手游上岸,眼睜睜的看著我缺氧沉入深海。
…………
“林墨真的至于這么上綱上線嗎?不過是去參加個他的退役儀式有什么大不了的,難道我還能跟他做什么?”
“真是無理取鬧,今天我不回來了!”
她的語氣中滿是不耐煩和厭惡。
我眼眸低垂,看著桌上的蛋糕,眼底滿是哀傷。
“你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?”
我淡淡開口,語氣中充滿希冀,試圖能讓她回想起那即將消失的美好。
電話那頭沉默了數(shù)十秒,我的心提到嗓子眼,砰砰直跳。
“日子?怎么你現(xiàn)在也喜歡使用這些小把戲騙我回去了?”
電話的那頭傳來她的嗤笑。
聽著她不屑的話,我的血液在這一刻凝固,僵硬的抬頭看向桌上那蛋糕,越來越模糊。
“可你已經(jīng)懷孕了!難道還能繼續(xù)陪他下海嗎,你知不知道這會有多么的危險!”
我不甘心的死死咬著后槽牙,紅著脖子低聲嘶吼。
她明明已經(jīng)懷孕好幾周,可為了那所謂的退役儀式,連我們唯一的孩子也毫不在乎。
我緊緊的攥緊拳頭,指尖陷入肉中。
“那就把孩子打掉!”
沈若光憤怒的將電話掛斷,耳邊傳來冰冷的嘟嘟聲。
我自嘲的笑著,顫抖著手用叉子將一塊蛋糕塞進(jìn)嘴里。
從沒吃過這么苦的蛋糕。
在查出懷孕的那天,她激動的取出封塵了好多年的潛水裝備。
那時,我以為她想去潛水,便打算陪她一起。
可她直接冷聲拒絕,并勒令我以后不要干涉她的生活。
我不可置信的盯著她。
她帶著告知的語氣緩緩開口:“溫辭要退役了,他的最后一次潛水想讓我陪他一起,不想留下遺憾。”
“你同意了?”
我驚呼出聲,眼中閃爍著震驚。
“當(dāng)然!”
看著她理直氣壯的模樣,我第一次感受到深深的無力感和可笑。
她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問題,甚至覺得我在中間會影響他們的潛水配合。
所以第二天一大早,便帶著自己的所有東西從家里搬出去,和溫辭同居。
我抱著最后的希望給她打去最后一通電話:
“若光,你要是不回來的話……我可能就要死了。”
可不等她開口,電話里便傳來道慵懶的聲音。
“若若我們繼續(xù)練習(xí)。”
是溫辭!
頓時,額頭青筋暴起,此時恨不得飛過去將他撕碎。
憑什么,那是我的老婆!
“那你就去死唄,現(xiàn)在還死皮賴臉的給我打什么電話。”
她咯咯的笑著,語氣中帶著戲謔,將我的話當(dāng)成笑話。
我看著已經(jīng)黑屏的手機(jī),痛苦的捂著腦袋。
耳邊傳來冰冷的機(jī)器聲。
“宿主若是不能繼續(xù)維持這段感情,將會被抹殺!”
我的身子猛的一愣。
隨即嘴角艱難的勾起,露出苦笑,眼中盡是哀傷。
是啊,和沈若光結(jié)婚,努力的維持這段婚姻是我的任務(wù),可如今任務(wù)即將要失敗了,我也沒有活著的必要。
我坐在沙發(fā)上,雙眼空洞無神的盯著天花板。
似是盡力回憶和沈若光的點(diǎn)點(diǎn)滴滴,那些美好的回憶開始在我的腦海中浮現(xiàn)。
我和沈若光相戀六年,結(jié)婚四年,整整十年!
那時候的她青澀稚嫩,每次回家都會緊緊的挽著我的手,生怕我丟下她。
“阿墨你永遠(yuǎn)都是我的,誰也搶不走?!?/p>
那時候我們都喜歡潛水,可那時候沒什么錢,我總會站在岸邊等她上岸回來。
只是如今的一切都化為泡影,煙消云散。
【鑒于宿主任務(wù)即將失敗,請自主選擇個死法?!?/p>
系統(tǒng)冰冷的聲音將我拉回到現(xiàn)實(shí),我無奈的露出苦笑,心底泛起酸楚。
“等等吧,說不定還有奇跡發(fā)生呢?!?/p>
我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言,將手指上的戒指緩緩摘下。
走到房間,取出床頭柜里的另一枚。
我和沈若光的對戒。
“潛水哪能帶這個?”
在我的質(zhì)疑下,她滿不在乎的說出借口。
婚姻走向了終點(diǎn),一切都有了借口。
熊熊火光將我的臉龐燃燒成橘黃色,火焰舔舐著我的皮膚,帶來一股灼熱的刺激。
我的臉上露出堅決,將兩枚戒指扔進(jìn)火堆中。
靜靜的看著,看著死亡的來臨。
我去潛水俱樂部找了沈若光。
這家俱樂部是溫辭開的,這半個月他們兩人一直待在這里。
我坐在大廳的角落里,拿著雜志將自己的臉全部擋住。
沈若光挽著他的胳膊,有說有笑的走進(jìn)來。
“若若,還有一個星期就是我的退役儀式了,到時候我一定領(lǐng)你親自去看美麗的珊瑚礁?!?/p>
沈若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,激動的拍手。
“委屈你這些年了,若是當(dāng)年……”
溫辭沒有把話說完,可是個人都能聽出他話里的意思。
“那你娶我好不好?”
她瞪大了雙眼看著溫辭,壓低了聲音小聲的說道。
我緊緊的攥著手中的雜志,手臂青筋暴起,呼吸急促起來。
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種話。
明明我才是正主,如今卻成了阻擋在他們愛情之間的障礙。
“砰——”
耳邊傳來心碎的聲音,我眼眶赤紅死死的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。
“系統(tǒng),我要沈若光親眼看著我死去,我要她后悔一輩子!”
我憤恨的開口。
【好,需要我來幫你策劃嗎?】
“不用了,我自己來?!?/p>
我重重的嘆了口氣。
回到家,我從倉庫里取出了套落滿灰塵的大紙盒子。
小心翼翼的將我的潛水服取出來。
沈若光愿意陪溫辭潛水,那就讓她眼睜睜的看著我死在她面前。
我要她親手殺了我,手上沾滿我的血。
讓她永遠(yuǎn)的活在愧疚之中。
溫辭的退役儀式很快來臨。
不出意外,沈若光作為他的潛水伴侶一同下水。
我早早的來到他們下水的地方。
在沈若光的震驚中將離婚協(xié)議書擺在她面前,語氣冷淡:
“簽了就去辦證,你和他下午就可以結(jié)婚!”
沈若光不可置信的看著出現(xiàn)在此地的我,眉頭緊皺,臉上都是惱怒。
“林墨你在搞什么,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,就算要離婚也得等到明天?!?/p>
說著就不停的推搡著我,似是要把我趕出這個地方。
我輕輕挑眉一笑,斜睨著她,面露譏諷。
“也行?!?/p>
“不過我這次也要下水,也算是見證你們在一起的畫面?!?/p>
沈若光剛想開口拒絕,卻被一旁的溫辭攔下。
他伸手將沈若光護(hù)在身后,儼然一副大男子主義的模樣。
“可以!”
“希望你遵守承諾,這次事情結(jié)束后不要再糾纏若若了?!?/p>
他傲然的挽著沈若光的手離開。
此刻的我好似是外面的小三,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,所謂的尊嚴(yán)被他狠狠踩在腳底。
可我不在乎。
一個將死之人,哪還顧得上這些。
另一邊,沈若光不理解他為什么要答應(yīng)我。
“嘿嘿,我自然不會讓他好過。”
“這里一共就三個氧氣瓶,我們偷偷把他的氧氣瓶放些氧氣,讓他在水下吃點(diǎn)苦頭?!?/p>
溫辭摸著下巴,露出奸詐的笑容。
“啊,這樣會不會出事???”
沈若光有些擔(dān)心,害怕我真的會死在海里。
“沒事,他也是潛水員,這些基礎(chǔ)的應(yīng)變能力肯定有?!?/p>
沈若光聞言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贊同了他的說法。
很快,他做完這一切。
讓沈若光先回去準(zhǔn)備,自己則將后續(xù)處理干凈。
看著她離去的背影,溫辭的眼中瞬間陰鷙,面目猙獰的看著手上的氧氣瓶露出狠厲的笑容。
“林墨啊林墨,這是你自找的?!?/p>
通過系統(tǒng)我得知發(fā)生的一切。
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。
我才是沈若光法律意義上的丈夫,就算溫辭再怎么橫跳,也終究是個見不得光的小丑。
“林先生,那就先請您下水吧,畢竟我和若若是要一起的?!?/p>
我沒有理會他的話,看向沈若光。
見我看來,她的眼中露出厭惡的神色,直接將頭撇過去。
“你還懷著身孕,小心點(diǎn)?!?/p>
我點(diǎn)點(diǎn)頭,說出最后的囑托,準(zhǔn)確的拿起被做了手腳的氧氣瓶。
“噗通——”
激起水花,向海底游去,給自己找個好看的沉眠之地。
很快,沈若光和溫辭也相繼下水。
溫辭拉著她的手,穿梭在珊瑚礁中,甚至不知道從哪取出相機(jī),從不同的角度給她留下紀(jì)念。
我有些羨慕的看著他們兩人。
或許在這一刻,他們是真正的夫妻。
【宿主,氧氣瓶里的氧氣不多了,你要不要上去給她道個別?】
系統(tǒng)戲謔的聲音響起,不由的翻了個白眼。
我的呼吸變的艱難起來。
道別?
這是不可能的。
不過我要沈若光永遠(yuǎn)記住這一幕。
我奮力朝他們兩人的方向游去,不停的給沈若光打手勢,希望她能借我些氧氣。
可她和溫辭對視一眼,手挽著手扭頭朝岸邊游去。
絲毫沒有想要救我的意思。
我看著兩人逐漸變小的身影,緩緩閉上了雙眼,伸開手靜靜的朝海底自由下沉。
“阿墨你說我們下次一起潛水是個什么樣的呀?”
沈若光靠在我的懷中,幻想著兩人一起潛水時的場景。
我單手撐著下巴,眼中閃爍著精光,幻想著那時的些美好。
“我牽著你的手,順著潮水的方向漂浮,讓大海承載著我們所有的美好和愛意,和魚群作伴……”
“那時候我們一定很恩愛!“
她激動的摟住我的脖子,眼眸中滿是狂熱的愛意。
上了岸的沈若光脫下厚重的潛水服,眉宇間有些擔(dān)憂的看了眼深海,不免感到后怕。
“阿辭,你確定不會有意外嗎?”
“放心吧,我已經(jīng)安排好了,就算他不上來我也會派人下去找的。”
他一把摟住沈若光的腰,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子。
我的意識逐漸沉淪,靈魂緩緩從軀體內(nèi)飄蕩出來。
看著自己那張蒼白的臉龐,我有些心疼的伸手,可卻直直的穿過留下幻影。
一時間,我愣在原地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
是啊,我已經(jīng)死了。
【宿主,這具軀體等會漂浮上去被人發(fā)現(xiàn)?!?/p>
我點(diǎn)點(diǎn)頭,不知過了多久。
浮出水面的時候天已經(jīng)黑了。
我的尸體很快被人發(fā)現(xiàn)。
救援人員很快到達(dá)現(xiàn)場,直接宣判了我的死亡。
他們找到我的手機(jī)。
我湊過頭去看,屏幕亮起的那一刻不由的緊繃起來,可上面空空蕩蕩,沈若光沒有打來一個電話。
我無奈的露出慘笑,無力的搖了搖頭。
還真是賤吶,都這時候了竟還在期待。
他們通過我的指紋解鎖,在通訊目錄里面找到了“老婆”,立馬撥通電話。
“您好,是林墨……”
不等救護(hù)人員開口說完,電話那頭便傳來沈若光暴躁的聲音。
“林墨你急什么?都說了明天去離婚,你要是等不及現(xiàn)在就去民政局門口蹲著!”
“早就跟你說了,不要給我打電話,我是不會回去的!”
說罷,她直接掛斷了電話,留下幾名救護(hù)人員面面相覷。
我的尸體很快被收殮火化。
第二天,沈若光獨(dú)自一人帶著材料來到民政局的門口。
我看了眼時間,還真是早。
連工作人員都還沒上班,看來她是真的等不及了,連一分鐘都不想和我繼續(xù)待下去。
就在這時,她的手機(jī)再次響起。
“您好,是林墨的妻子嗎?請您立即來這將他的骨灰盒取走。”
書友評價
最近,一直再追這部小說《妻子為和白月光潛水,將我溺死在深?!?,每當(dāng)夜深人靜之時,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,回味無窮:人生百態(tài),千滋百味。有些人,有些事,成為鏡花水月;有些人,有些事,卻成為我們內(nèi)心中最美麗的風(fēng)景。放棄應(yīng)該放棄的,珍惜應(yīng)該珍惜的,未嘗不是一種智慧和人生之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