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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楨喉結(jié)滾了又滾,后脊都僵直了:“少自作多情?!?/p>
卻始終沒推開。
凄美的畫面,感人至深的愛恨嗔癡,連黎微都要為他們落淚鼓掌。
但這本該是裴楨向她求婚的日子。
那天,他的白月光只是一身素凈裝扮往那一站,盈盈落淚,就能讓一向喜怒無形的男人再度失控。
而黎微畫著精致的妝容,卻成了全場最落魄的那個。
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。
她這才大徹大悟。
她陪他走過跌宕起伏的四年,可住在裴楨心里的人──
始終不是自己。
她從未越過裴楨為阮素清壘砌的那道心墻。
黎微做了決定。
這棵不為她開花的鐵樹,她不要了。
掛掉電話后,偌大的別墅又恢復了寂靜,只有老式的鐘表滴滴答答。
這是黎微從老宅搬來的。
裴楨失明的那段時間,他總會枯坐在窗邊,一坐便是一天,不說話,只是靜靜數(shù)著鐘表“鐺鐺”的聲音。
數(shù)到第十一下的時候,便會喊她的名字。
“黎微,太陽落山了,一天又過去了?!?/p>
“明天會是更好的一天嗎?”
“會的?!崩栉⒋未位卮饒远ā?/p>
直到裴楨復明后,他們搬出老宅,所有東西都沒帶走,裴楨說要跟過去死死告別。
只有這個老式鐘表被她帶回。
“裴楨,迎接我們的日光吧?!?/p>
可現(xiàn)在──
黎微摸著空蕩蕩的無名指。
那里曾帶著裴楨一時敷衍買給她的戒指,很普通的款式,但價值卻頂市中心一套房。
現(xiàn)在她摘了,但壓下的痕跡卻經(jīng)久不散。
她跟裴楨,不會有美好的明天了。
此后日出日落,她都不會在裴楨身邊。
身后傳來腳步聲。
下一秒,黎微落入裴楨微涼的懷抱。
熟悉的松木冷香,還夾雜著幾不可聞的梨花香,那是阮素清最愛的味道。
“怎么不開燈?”
他貼近黎微耳畔,俯身想要吻上她的側(cè)臉,被她不動聲色地躲開。
黎微的冷淡被裴楨一秒察覺。
“吃醋了?!?/p>
很平淡的陳述句,裴楨將她攬在懷里,“別多想?!?/p>
他解釋得云淡風輕,依舊維系著上位者高貴的姿態(tài),“她當初拋棄我。”
“刁難冷眼,都是她應得的?!?/p>
“但她暈水,總不能真看她淹死在泳池里?!?/p>
平靜的語氣,讓人聽不出絲毫破綻。
仿佛他的心沒有任何動搖,就像慌亂之中滿眼只剩阮素清的人不是他。
黎微沒接話。
男人耐心告磬,被她的疏離氣笑了,“鬧什么脾氣?都跟你說了,不信我?”
他從身后握住黎微的手,將人轉(zhuǎn)過來面對自己。
可指腹卻摸到了黎微光滑的手指。
裴楨眉心一皺,“戒指呢?”
黎微淡淡道:“摘了?!?/p>
他眸色一深,“你怎么能把我們的戒指摘掉?”
黎微看著他質(zhì)問的模樣突然有些想笑,又有些恍惚。
那個戒指對他們而言有什么特殊的回憶嗎?
沒有的。
那只是裴楨為了哄她,讓秘書隨手買來的罷了。
是她對他的喜歡賦予了那枚戒指特殊的意義。
一年前。
自從裴楨復明后,她一直在等裴楨會兌現(xiàn)他的諾言,向她求婚,娶她回家。
很平常的日子,她幫裴楨掛外套時,摸到了一枚戒指。
包裝盒已經(jīng)被摩娑掉色,不難想象他背地里究竟把玩了多少次。
她一直以為裴楨在等機會,這枚戒指是為她準備的,可直到黎微懷著悸動沒忍住偷偷試戴才發(fā)現(xiàn):
那根本不是她的指圍。
而那枚戒指,是四年前的款式。
裴楨就是這時想起戒指,去而又返的。
黎微眼角的淚大滴砸落在他手背,“裴楨,如果你忘不了她,不是非要娶我的。陪你那兩年我心甘情愿,你不用給我回報?!?/p>
他抱著她,細致為她擦拭每一滴眼淚,“不是的黎微,我會娶你。我只是在提醒自己別忘記過去識人不清的愚蠢。”
“戒指我給你買新的好嗎?等我求婚,還會有更好的,相信我。”
后來,就有了她無名指上的痕跡。
可現(xiàn)如今,她新的都不要。
還留著舊的做什么?
書友評價
拜讀作者嫻梔的小說《微光不予離人》,讓我深深的領(lǐng)悟到:沒有經(jīng)歷過失去,就不會懂得珍惜。有的人看你一眼,你再也忘不掉;有的人,一直在你身邊對你好,你卻沒有發(fā)現(xià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