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姜暖,我們復(fù)婚吧。"民政局門口,宋清晏攥著剛出爐的離婚證,突然伸手?jǐn)r住我的去路。
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羊絨大衣,領(lǐng)口露出半截我去年送他的藍條紋領(lǐng)帶,
在初冬的寒風(fēng)里顯得格外單薄。我低頭看了眼腕表,距離預(yù)約的搬家公司到達還有四十分鐘。
"宋總監(jiān)記性真差。"我把離婚證塞進包里,金屬扣發(fā)出清脆的咔嗒聲,
"三分鐘前您親筆簽的字,墨跡都沒干呢。"他喉結(jié)滾動兩下,忽然把左手伸到我面前。
腕間有道新鮮的傷口,像是被什么利器劃的,血珠正順著表帶往下淌。"你走之后,
我連削蘋果都不會了。"我盯著那道傷口看了三秒,突然笑出聲來。
這個曾經(jīng)在談判桌上把對手逼到崩潰的投行精英,此刻居然在用苦肉計。
我從包里翻出創(chuàng)可貼拍在他手心:"建議去對面社區(qū)醫(yī)院掛號,精神科。
"轉(zhuǎn)身時大衣下擺卻被他拽住。宋清晏的聲音帶著我從未聽過的顫抖:"暖暖,
那些女客戶真的只是工作關(guān)系...""是么?"我慢慢掰開他的手指,"那上個月團建,
林總監(jiān)整個人都快貼你身上了,怎么沒見你躲?"他瞳孔猛地收縮,
顯然沒想到我連這種細節(jié)都記得。搬家公司的小哥來得比預(yù)計早。
當(dāng)我抱著最后那箱書走出電梯時,宋清晏還站在樓道里。他腳邊積了七八個煙頭,
看見紙箱里露出的相框一角,突然伸手來搶。"這張合照給我。
"那是我們蜜月時在洱海邊的合影,他難得穿了花襯衫,我踮腳往他頭上別雞蛋花。
相框玻璃在拉扯中裂開蛛網(wǎng)紋,我索性松手:"行啊,反正PS技術(shù)這么發(fā)達,
您隨時能把旁邊的人P成林總監(jiān)。"他臉色瞬間煞白。我趁機鉆進電梯,
在門合攏前聽見重物砸在墻上的悶響。新租的公寓在城東創(chuàng)意園區(qū),
窗外正對著一棵禿了一半的梧桐樹。我癱在懶人沙發(fā)里刷手機,
朋友圈第一條就是宋清晏助理發(fā)的動態(tài):【老板通宵改方案,
求推薦護肝片】配圖是辦公桌上兩杯喝到一半的咖啡。我放大照片冷笑。
其中一杯杯口沾著口紅印,色號和我上周扔進垃圾桶的那支一模一樣。正要劃走,
微信突然彈出視頻邀請。宋清晏的母親在鏡頭里抹眼淚:"暖暖,
清晏發(fā)高燒到39度還非要上班..."畫面一轉(zhuǎn),病床上的人虛弱地閉著眼,
左手無名指卻還固執(zhí)地戴著婚戒。"阿姨,"我截屏保存了病歷單,
"您兒子大學(xué)時話劇社的功底還沒丟呢?這眼睫毛抖得跟振翅蝴蝶似的。
"掛斷后我盯著窗外發(fā)了會兒呆。手機又震,這次是陌生號碼:【姜**,
您有快遞落在原住處】我皺眉點開附件照片——是那箱被扣下的書,
最上面那本《婚姻法司法解釋》被紅筆圈了出來。我直接撥通宋清晏電話:"有意思嗎?
"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聲:"第24條,
夫妻一方擅自處分共同財產(chǎn)..."他聲音沙啞得不像話,卻還在念法律條文。
背景音里隱約有輸液架的金屬碰撞聲。"宋清晏,"我打斷他,"你知道我最后悔什么嗎?
"電話那頭突然安靜,"我居然信過你說"我養(yǎng)你"這種屁話。"搬完家第三天,
我在公司樓下撞見最不想見的人。林總監(jiān)踩著十厘米高跟鞋攔住我:"姜**,
清晏最近狀態(tài)很差..."她脖子上戴著條眼熟的梵克雅寶項鏈,
去年生日宋清晏說丟在出租車上的那款。"讓讓。"我側(cè)身繞過她,"建議你們病號組個團,
別分散碰瓷。"當(dāng)晚我收到一束沒有署名的白玫瑰?;ㄊ飱A著撕碎的體檢報告,
肝功能異常那項被熒光筆標(biāo)得刺眼。
我拍照發(fā)朋友圈:【哪位好心人給我前任燒點紙】配圖是玫瑰被扔進垃圾桶的特寫。
五分鐘后門鈴狂響。透過貓眼看見宋清晏泛紅的眼眶時,
我反手就給物業(yè)打電話:"有個醉酒擾民的..."話音未落,一疊文件從門縫底下塞進來。
是股權(quán)**協(xié)議。他居然要把婚前那家科技公司20%的股份轉(zhuǎn)給我,簽名處按著鮮紅指印。
"暖暖,"他的聲音隔著門板悶悶傳來,
"你以前說想開書店..."我抓起文件砸在門上:"宋清晏你聽好!我要的是并肩看風(fēng)景,
不是跪著撿施舍!"吼完才發(fā)現(xiàn)嗓子疼得厲害,原來人在極度憤怒時真的會忘記呼吸。
門外傳來身體滑坐在地的聲響。過了很久,我聽見打火機連續(xù)擦燃又熄滅的聲音,
像某種瀕臨崩潰的摩斯密碼。凌晨三點,我被手機震動驚醒。
宋清晏的微信頭像罕見地換了——從系統(tǒng)默認(rèn)變成我們戀愛時拍的拍立得。
消息框里只有五個字:【我學(xué)會削蘋果了】點開視頻,他左手纏著紗布,右手拿著水果刀。
案板上躺著七八個削得坑坑洼洼的蘋果,最后一個勉強算完整,果皮連成長長的一條,
在鏡頭前輕輕晃動。像極了我們之間,僅剩的那點藕斷絲連。我盯著那條視頻看了三遍,
最后直接關(guān)機。第二天早上,公司茶水間里,同事小林神秘兮兮地湊過來:“暖姐,
你前夫上熱搜了!”我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。手機屏幕上,
投行精英深夜買醉?的詞條后面跟著宋清晏的高糊照片。他穿著昨天的襯衫,
領(lǐng)帶松垮地掛在脖子上,正蹲在便利店門口啃三明治。評論區(qū)炸了鍋:【這不是宋總監(jiān)嗎?
高冷男神人設(shè)崩了?】【聽說剛離婚,前妻好像挺厲害的】【活該,
早聽說他玩得花】我面無表情地劃走,順手點開朋友圈,
發(fā)現(xiàn)宋清晏助理又更新了:【老板今天沒來公司,文件堆成山了】配圖是空蕩蕩的辦公桌,
角落里還放著那杯沾著口紅印的咖啡。我冷笑,直接評論:【建議直接聯(lián)系精神科,
別耽誤治療】剛發(fā)完,手機就響了。來電顯示“宋清晏”,我直接掛斷。三秒后,
一條短信彈出來:【暖暖,我在你公司樓下】我走到窗邊往下看,
果然看到宋清晏站在大樓門口,手里拎著個紙袋,頭發(fā)亂糟糟的,像是剛睡醒。
他抬頭看見我,眼睛一亮,沖我晃了晃手里的東西。我拉上窗簾,轉(zhuǎn)身回工位。五分鐘后,
前臺小妹抱著一堆東西進來:“姜姐,有人給你送早餐?!奔埓锸且槐瓱崦朗?,
一份三明治,還有……一個削得歪歪扭扭的蘋果。蘋果皮被刻意保留,卷成一小卷,
旁邊貼了張便利貼:【這次沒削到手】我盯著那個蘋果看了很久,最后把它扔進了垃圾桶。
中午,我約了閨蜜蘇蘇吃飯。她一見我就嘆氣:“宋清晏昨晚給我打電話了。
”我筷子一頓:“他找你干嘛?”“問我你喜歡的那家書店地址。”蘇蘇翻了個白眼,
“我說你倆都離了,他裝什么深情?”我低頭扒拉碗里的飯,沒接話。
蘇蘇湊近:“不過說真的,他這次好像真栽了。我聽他聲音都快哭了,
說什么‘她以前提過想開書店,我現(xiàn)在有能力幫她實現(xiàn)了’……”我冷笑:“他早干嘛去了?
”吃完飯回公司,電梯門一開,我就愣住了。宋清晏站在我辦公室門口,手里抱著一摞書,
最上面那本是《如何經(jīng)營一家獨立書店》。他看見我,眼睛一亮:“暖暖,
我……”我直接打斷:“保安呢?這層樓怎么什么人都放進來?”他表情一僵,
但還是往前走了兩步:“我就說一句話?!薄罢f?!薄皶甑倪x址我看好了,
就在你喜歡的那個文創(chuàng)園?!彼曇艉艿?,像是怕被路過的人聽見,“如果你愿意,
我們可以……”“宋清晏?!蔽叶⒅澳闶遣皇怯X得,只要你低頭,
我就該感恩戴德地回頭?”他愣住?!澳沐e了?!蔽彝崎_辦公室門,“我不是傻白甜,
不會因為你削個蘋果、送個早餐就感動得痛哭流涕?!彼驹谠?,
手指無意識地捏緊那本書,指節(jié)泛白。我當(dāng)著他的面,關(guān)上了門。晚上加班到十點,
我走出公司大樓時,發(fā)現(xiàn)外面下雨了。我沒帶傘,正猶豫要不要叫車,
突然看到不遠處停著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。宋清晏的車。車窗降下來,他探出頭:“我送你。
”我站在原地沒動。他下車,撐開傘走過來,雨水順著傘沿滴在他肩膀上,襯衫濕了一片。
“不用?!蔽彝笸肆艘徊?。他抿了抿唇,突然把傘塞進我手里,
自己退到雨里:“那你拿著?!蔽野櫭迹骸澳愀陕铮俊薄耙郧岸际悄愕任?,現(xiàn)在換我等。
”他頭發(fā)很快被雨打濕,水珠順著臉頰滑下來,“等到你愿意為止?!蔽夷笾鴤惚?,
心里某個地方突然狠狠揪了一下。但下一秒,我聽見自己說:“別演了,宋清晏。
”我把傘扔回給他,轉(zhuǎn)身走進雨里。他沒追上來。可我知道,他一定還在看著我的背影。
就像以前無數(shù)次,我看著他離開時那樣。我在雨里走了十分鐘才打到車。后視鏡里,
那輛黑色轎車依然停在原地,車燈在雨幕中暈開模糊的光圈。
司機師傅從后視鏡瞥了我一眼:“姑娘,吵架啦?”我沒吭聲,低頭擰著濕透的衣角。
“年輕人嘛,哄哄就好了?!彼桓边^來人的語氣,“我老婆上次生氣回娘家,
我買了三十斤她最愛吃的砂糖橘……”我扯了扯嘴角:“師傅,
您這方法只對還愛你的人管用。”車停在小區(qū)門口,我冒雨沖進樓道。電梯門關(guān)上的瞬間,
一只手突然伸進來——宋清晏渾身濕透地擠進來,發(fā)梢還在滴水?!澳愀櫸??
”我往后退到角落。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,從懷里掏出個塑料袋:“你的胃藥,
落在我車上了?!蔽毅蹲?。那是我常吃的進口胃藥,以前痛起來滿地打滾時,
他總是一邊罵我不好好吃飯,一邊半夜跑遍全城藥店?!胺诺厣暇托小?/p>
”我盯著電梯樓層數(shù)字。他沒動,突然輕聲說:“你頭發(fā)還在滴水?!毕乱幻耄?/p>
帶著體溫的西裝外套罩在我頭上。熟悉的雪松香氣混著雨水味道撲面而來,
我下意識攥緊了布料?!八吻尻獭!蔽覑炘谝路镩_口,“你現(xiàn)在做這些,
只會讓我覺得可笑?!彪娞荨岸!钡囊宦曂T?8樓。我扯下外套扔給他,
頭也不回地往外走。他在背后喊:“姜暖!”我轉(zhuǎn)身。走廊燈光下,
他眼眶通紅:“如果我當(dāng)初……”“沒有如果?!蔽掖驍嗨?,“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嗎?
不是那些女客戶,不是林總監(jiān),是你明明看見我難過,卻覺得哄一哄就能翻篇。
”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,慢慢蹲下去。昂貴的手工皮鞋泡了雨水,開膠的鞋尖可笑地翹著。
我掏出鑰匙開門,聽見他沙啞的聲音:“暖暖,我能……喝杯熱水嗎?”“不能。
”我關(guān)上門,反鎖。五分鐘后,門縫底下塞進來一張便簽紙。我撿起來,
上面是宋清晏工整的字跡:【玄關(guān)抽屜第三格有暖寶寶,
記得貼】我猛地拉開門——他居然還蹲在門口,正用手機處理郵件,濕透的襯衫貼在背上,
肩胛骨形狀清晰可見?!澳恪彼ь^,眼睛亮起來:“要熱水嗎?我剛叫了外賣送姜茶。
”我深呼一口氣,從鞋柜里拿出雙男士拖鞋扔過去:“喝完就滾。
”那是他以前來我家常穿的那雙。他拘謹(jǐn)?shù)刈谏嘲l(fā)邊緣,雙手捧著馬克杯。
熱水氤氳的霧氣里,我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有一圈明顯的戒痕?!翱词裁??
”他順著我的視線低頭,自嘲地笑了笑,“摘不下來,心理作用。”我打開電視,
晚間新聞?wù)诓ツ惩缎胁①彴?。畫面里閃過西裝革履的宋清晏,
主持人夸贊他是“金融圈最年輕的并購奇才”。
現(xiàn)實中的這位“奇才”正偷偷用我的WiFi給手機充電?!澳惝?dāng)初為什么答應(yīng)離婚?
”我突然問。他手指一顫,熱水灑在手背上:“……你簽完字就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”“所以是我的錯?”“不是!”他急得站起來,“是我以為……你只是鬧脾氣。
”我冷笑:“宋清晏,你到現(xiàn)在都覺得我只是在鬧?”他頹然坐回去:“我錯了。
”“錯哪兒了?”“錯在……”他喉結(jié)滾動,“錯在把婚姻當(dāng)成理所當(dāng)然?!贝巴庥曷暆u大,
我起身去關(guān)陽臺門。回來時發(fā)現(xiàn)他正盯著茶幾上的相框出神——那是我獨自去洱海拍的照片,
同樣的位置,只是沒了他的身影?!芭??!彼曇艉茌p,“如果我說,
和林總監(jiān)那些都是逢場作戲……”“你猜我信嗎?”我拿起相框,
“這張照片是我生日那天拍的,你本來答應(yīng)陪我去,結(jié)果臨時陪林總監(jiān)見客戶。
”他臉色瞬間慘白。我打開手機相冊,劃到去年今日:【00:23,宋清晏西裝革履回家,
領(lǐng)口沾著口紅印】“不是的!”他慌亂地搶過手機放大照片,“這是酒漬!
那天我……”“不重要了?!蔽沂栈厥謾C,“現(xiàn)在請你離開?!彼驹谠貨]動,
突然開始解襯衫紐扣?!澳愀墒裁??!”我抄起抱枕。
他苦笑著轉(zhuǎn)過身子——后腰上貼著三張膏藥,邊緣已經(jīng)泛黃:“通宵改你扔掉的股權(quán)協(xié)議,
腰椎間盤突出了?!蔽毅蹲?。他慢吞吞系回扣子:“暖暖,我能……借宿一晚嗎?就睡沙發(fā)。
”“做夢?!薄澳恰彼麖墓陌锾统龇菸募?,“能幫我看看這份書店經(jīng)營方案嗎?
”我掃了眼標(biāo)題——《等暖書店企劃書》?!澳恪薄暗扰敢饣貋淼囊馑?。
”他低頭摳文件邊緣,“你要是不喜歡,我明天再想三十個。”我鼻子突然發(fā)酸。
曾經(jīng)我等他回家等到凌晨,現(xiàn)在他等我回頭等到腰椎間盤突出。真是天道好輪回。
我把那份企劃書扔在茶幾上,紙張嘩啦一聲散開。宋清晏立刻彎腰去撿,動作太大扯到腰傷,
疼得“嘶”了一聲?!盎钤??!蔽肄D(zhuǎn)身往臥室走,“走的時候記得關(guān)門。”“暖暖!
”他叫住我,手里捏著企劃書最后一頁,“至少看看選址……”我“砰”地甩上臥室門。
三分鐘后,手機震動。宋清晏發(fā)來一張照片——我臥室門把手上掛了杯熱牛奶,
杯墊是我們蜜月時在清邁買的紀(jì)念品?!居浀煤取课叶⒅莻€大象圖案的杯墊看了很久,
久到牛奶表面結(jié)出奶皮。凌晨三點,我被客廳窸窣聲驚醒。推開門,
看見宋清晏蜷在沙發(fā)上處理郵件,筆記本電腦幽藍的光映著他發(fā)青的眼圈。
茶幾上散著七八個空咖啡罐,最邊上那個還在滴滴答答漏液。
“你……”他猛地合上電腦:“吵醒你了?”我打開壁燈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沙發(fā)對他來說太短,
小腿以下都懸空掛著,西褲褲腳皺巴巴堆在腳踝?!把惶哿耍俊彼乱庾R去揉后腰,
又趕緊放下手:“還好?!蔽肄D(zhuǎn)身回屋,
抱了床被子出來砸在他頭上:“明天早上八點前消失?!北蛔永锕业纳眢w乳,桃子味的。
清晨被煎蛋香氣吵醒。推開臥室門,宋清晏系著我的粉色Kitty貓圍裙,
正手忙腳亂地給煎蛋翻面?!靶蚜耍俊彼~頭沾著面粉,“吐司馬上好。
”餐桌上擺著鮮榨橙汁,杯沿插著檸檬片——我喝橙汁的怪癖?!澳闶裁磿r候買的食材?
”他耳尖泛紅:“五點……樓下便利店?!奔宓岸松蟻?,形狀完美,
蛋黃顫巍巍的像個小太陽。我戳破蛋黃,看他緊張得喉結(jié)直滾?!胞}放多了。
”他立刻起身:“我重做——”“坐下?!蔽易ё∷麌箮ё?,“難吃也得吃完。
”他眼睛一下子亮起來,低頭猛扒自己那份焦黑的煎蛋。門鈴?fù)蝗豁懫稹K吻尻倘ラ_門,
書友評價
半噸老師的這部女頻小說《快醒醒,前妻她不是傻白甜》,讓我詩意大發(fā),在此吟詩一首:與君相思意,幾人解風(fēng)情?伴君聽雪語,何人會其明?不求天倫之樂,但愿相惜相守度此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