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她的反應,張立志的表情變了。他正要說些別的,但孫雅忽然回頭,對著他尖銳地喊道:“我如何生活、誰來付帳,都不關你事。我不在乎你的意見,你沒有權利對我陰陽怪氣?!?/p>
“嗨,我不是在兇你。”
“你一直在兇我。”
他們一路再沒有說話,直到張立志將車停在一個住宅小區(qū)。孫雅疑惑地看看周圍,幾棟半新不舊的小高層圍著一個中心花園,道路兩旁零星栽著幾棵小樹。雖然已經過了上班高峰,來來往往的人群仍然絡繹不絕,一點兒不顯得冷清。
圍著小區(qū)的巷子,擺了很多賣日常生活用品的攤位,雖然看著凌亂不堪,但交通便利,下樓吃喝玩樂一應俱全,步行就可以解決大部分生活需求,很適合年輕人居住。事實上,從到處都是出租、招租的牌子也可以看出,住在這里的人沒有多少當地人,大部分都是從外地來的打工仔。
孫雅問道:“我們在哪兒?”
“我家?!笨粗鴮O雅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,張立志問:“有什么問題么?”
“你從見到我就兇巴巴了一路,沒想到你竟然會邀請我來你家里?!睂O雅的面頰有些泛紅,聲音透著掩藏不住的驚喜,跟著張立志來家門口。
張立志拿出鑰匙,打開門示意她先進。剛邁了一步,孫雅好像撞著一面無形的墻,腳步戛然而止,讓他措不及防差點兒撞到孫雅。
屋子里,周欣竟然沒走,不僅如此,她還當這是自己家似的,窩在沙發(fā)上一邊吃著薯片一邊看著電視。
張立志黑眸一寒,“早上不是說讓你起床就離開的么!”
周欣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孫雅,客客氣氣對張立志道:“我想等等你。。。?!?/p>
還沒等她說完,這張立志跨步上前,從皮夾里抽出兩百塊錢,連著皮包鞋子一股腦兒塞到周欣手里,提起她就往門外推,然后砰把門鎖住。之后他看也不看孫雅,朝臥室走去。一邊走一邊說道:“酒店那種地方不適合單身女人住,這些天你呆這兒吧。這里還算安靜和方便,要買什么了樓下有個小超市,不過天黑不要出門。”
“睡這兒?”孫雅看看四周,雖然這個公寓的房間不小,可明顯只有一間臥室。她的臉有些微微發(fā)燙?!暗恰彼纳ひ糁饾u減弱、消失,不知說什么好,也許她希望他會打斷她的話。
“別想歪了,我要出門。”張立志的面容緊繃、聲調平板。他又恢復成剛才見到她時的嚇人樣子,平靜的臉孔和冷漠的眼神像是在他們之間筑起銅墻鐵壁。他拿出一個旅行袋開始往進塞衣服,簡單收拾好后就朝門口走,直到打開門才又說道:“這里有把鑰匙你收好,離開后把鑰匙留給隔壁的趙奶奶就好?!?/p>
孫雅不敢相信張立志就這么把她撩在家里轉身走人了,這么多年過去,他竟然一點兒沒變。
孫雅有些泄氣,剛要坐下來,想起那個高挑妖艷的女人,到底還是選擇退后。她扔下手袋,開始在屋內踱步。他沒變,并不表示她也沒變。去他的張立志,過去也許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,那是因為單純無知,但現在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兒。
來來回回走了幾十圈,受傷的腿到底讓孫雅停下腳步。她環(huán)顧房間,發(fā)現自己竟然找不到一處能坐的地方。孫雅一臉堅決,對著空屋子大喊:“跑得那么快,真是聰明呢!不過,這次休想唬住我,你不會得逞的!”
她狠狠‘哼’了聲,張立志雖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,孫雅卻沒有錯過他告訴她這是他家時,他眼神中迅速遮掩的訊息?;蛟S他們多年未見,但有些事情他沒忘,就像他曾經告訴她的一樣。她絕不會放棄,也絕不會乖乖地逆來順受,傻不拉嘰受他擺布。
孫雅拿出手機,腦子里開始飛速思索接下來的計劃。與此同時,另一個小小的聲音在耳邊縈繞,那聲音很熟悉,幾乎伴隨著孫雅成長的記憶,她一直想摒棄、想遺忘,但卻無能為力——他怎么就又把她甩在一邊?
他怎么就又把她甩在一邊?張立志不敢相信這是他做出來的事兒。雖然看上去他很從容,其實內心知道,自己這么做和逃跑沒區(qū)別。讓孫雅撞著周欣就已經夠尷尬了,他還一句解釋都沒有就把她單獨撂家里。
張立志第一天見到她時就和她約定不會離開,可那時年輕氣盛,根本不知道承諾的是什么。雖然他從不質疑違背約定是為了孫雅著想,然而改變不了的事實是他一次又一次走進她的生活,一次又一次狼狽離開。無論理由再冠冕堂皇,是他辜負了孫雅,這一點張立志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他從沒奢望孫雅有一天會站在他的家里,雖然寒磣簡陋,但卻完全屬于自己。那感覺說不上是吸引還是痛苦,總之有些受不了。跟孫雅再次相遇,打開了儲存已久的記憶匣子。距離第一次不告而別,有多長時間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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染血的小說《異父異母的妹妹》,讓我看到了愛情該有的模樣:你若粗茶淡飯,與我同甘共苦,我便披城露膽,陪你??菔癄€。你若舉案齊眉,給我噓寒問暖,我便重惜輕憐,護你一世長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