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衡抱著她上岸時(shí)，嘴唇都在發(fā)抖，隨后一路奔著醫(yī)館的方向而去。

我站在原地，看著他背影漸遠(yuǎn)。

當(dāng)天傍晚齊衡才回來。

他一腳踹開院門，像頭失控的野獸，直接沖進(jìn)屋來。

“蘇沐，你可真狠！你殺了我和玉凝的孩子！”

我坐在榻上，還發(fā)著燒。

捧著那碗藥喝了一口，頭也不抬：“她自己跳的?！?/p>

“她是為了你！”

他怒吼一聲，像被點(diǎn)燃了所有理智，“若不是你和喬雨桐一唱一和，她怎會如此傷心？！”

我被他吼得胸口一滯，還未來得及開口，一記巴掌重重落在了我臉上。

我被扇得跌在地上，滾燙的湯藥灑在襦裙上。

耳膜轟鳴，眼前徹底黑了。

胸口開始發(fā)悶，像被無數(shù)只手掐住，我突然喘不上氣來。

“哈……哈……”

我發(fā)出極輕的啞喘，聲音小得幾乎沒人能聽見。

他竟然真的，打了我。

我曾記得，他說過：“你有肺病，不許淋雨、不許喝涼水，不許為了別人一句話動(dòng)氣……蘇沐，我不許你死。”

那時(shí)候的他，給我蓋披風(fēng)、替我捂手、半夜三更聽我咳嗽都能驚醒。

他說：“你是我養(yǎng)著的人，是要活到老的?！?/p>

可現(xiàn)在，他卻打了我。

下一秒，他扯著我的衣服往外拖。

“起來，跟我回去給玉凝道歉！”

就在這時(shí)，喬雨桐氣喘吁吁沖進(jìn)來，護(hù)在我身前。

“齊衡，你瘋了？！”

“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，你竟敢當(dāng)著這么多人打她？！”

“你又是什么東西？”

齊衡情緒徹底失控，怒吼著伸手要推她。

可他還沒碰到喬雨桐，身后忽然有人一把將她拽了回去。

那人穿著一身官袍，是喬雨桐的丈夫，齊顯。

也是齊衡的表哥。

他抓著她的胳膊，眼神冷得刺骨。

“你攪什么風(fēng)浪？”

“齊顯，你放手！”

喬雨桐掙扎，可下一秒，斗篷被拽掉，外衫也扯開了一角。

我怔住了。

她肩頭露出大片青紫，像是被人用鞭子抽過，錯(cuò)落的淤痕觸目驚心。

她……竟懷著身孕還被打。

我忽然想起昨夜她眼底的苦笑。

那不是諷刺。

那是比我還難過的、說不出口的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