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摳門男友》 章節(jié)介紹

《摳門男友》是褒姒執(zhí)筆的一部短篇小說，褒姒語言清新雋永、詼諧有趣，干凈樸素又耐人回味，吸引了大批青年讀者。小說《摳門男友》第2章內(nèi)容介紹：5開著空調(diào)扇，我倒在沙發(fā)上睡的昏天黑地，連姜恒什么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。只是我正跟周公約會的時候，一雙手.........

《摳門男友》 第2章 在線試讀

5

開著空調(diào)扇，我倒在沙發(fā)上睡的昏天黑地，連姜恒什么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。

只是我正跟周公約會的時候，一雙手扯掉了我的毯子，連帶著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：「雨佳，你怎么能睡在這兒？電風(fēng)扇還對著吹？你不怕生病了嗎？你和姜恒吵架的事我都聽他說了，你怎么能這么做呢？你倆結(jié)婚不容易，而且他是全為了你欠的錢在還，你怎么能這么奢侈？天天點外賣費錢不說，那外賣有幾份是干凈的？……」

我猛的被驚醒，本來沒睡醒自帶的起床氣就夠她吃一壺了，聽到她那么說，我更驚呆了。

「等等…誰欠的錢？」

婆婆對我翻了個白眼：「你還不知道吧？姜恒都跟我說了，你衣柜里那個什么驢的包，聽說花了大幾萬，你沒錢去借貸款我可以理解，但要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啊…要我說，你還真不應(yīng)該?！?/p>

那包是我婚前自己攢錢買的，當(dāng)然，我爸貼了我點才能買得起。

況且這還是奧萊款，根本沒他們想的那么貴。

可現(xiàn)在，這卻成了姜恒和婆婆攻擊我的理由。

我冷笑出聲，嘀咕了聲：「傻逼…」

婆婆呆住了，難以置信的看著我：「你說什么？」

我大聲道：「耳朵塞驢毛了？我說——蒙別人在鼓里的是傻逼，被蒙在鼓里的也是傻逼！」

看她呆滯在那兒，我轉(zhuǎn)而沖姜恒道：「沒想到你居然這么費心，騙你媽是我借的錢，也是，你要是告訴她她肯定替你還了，怎么會有你這么長時間折騰我的事兒？姜恒啊姜恒，我還真是小看了你，恐怕你跟你朋友也是這么形容我的吧？既然我這么不是人，那我不介意做點更不是人的事兒！」

姜恒臉上黑黑紅紅的，低著頭不說話。

婆婆一會看看我，一會看看姜恒，還是梗著脖子向著他兒子說話：「我不懂你們發(fā)生了啥……但你倆畢竟是兩口子，是一家人，這日子還得過……」

我搖搖頭：「錯了，我倆以前是一家人，可現(xiàn)在……你兒子在我新冠二陽的時候還羞辱我，他是個什么好東西？這就是你家家教？」

聽到我這么說，婆婆臉色也不好了：「雨佳，你說話可要負(fù)責(zé)的，我家姜恒再不好也是你選中的老公，你倆也是辦了儀式領(lǐng)了證的，現(xiàn)在因為一點婚姻里的小矛盾就開始攻擊家人，這就是你家的家教？」

我咚的一聲將手邊的玻璃杯摔在地上。

杯子炸在地上，濺起的碎片摔了一地，差點劃傷婆婆的腳。

她尖叫著躲開。

我卻更加快意：「不好意思啊，我手滑。不過我也不允許有人在我的房子里對我大喊大叫，大放厥詞，你們不開心的話可以搬出去住呀？」

是的，就憑這房子是爸媽婚前買給我的，我就有足夠的底氣去對付他們兩人。

新仇舊恨涌上心頭，想起以前姜恒是怎么對我的，又看看現(xiàn)在兩個人互相依偎著同仇敵愾的模樣，好像我是刨了他家祖墳的惡人似的。

此刻，心里對姜恒的愛意消失殆盡。

我勾了勾唇角，好戲才剛剛開始。

姜恒領(lǐng)著婆婆回了臥室，路上還道：「媽別理她，她得病了，腦子也燒壞了…你這兩天先住著…」

婆婆嚇得趕緊抓著他跟他一起撤回臥室。

留我一個人看著滿地碎片，心情格外舒暢，果然，發(fā)瘋文學(xué)是最好用的。

6

姜恒不敢惹我，自己躲出去了，把他媽跟我放在同一個屋檐下。

而婆婆為了給姜恒出口氣，這些天里變著法的折磨我，那摳門的樣子……

我算是明白了，姜恒是像了誰。

果然，龍生龍鳳生鳳，老鼠的兒子會打洞。

我為了調(diào)理身子，打電話讓媽媽快遞送了點的海參，準(zhǔn)備做個海參小米粥嘗嘗，可這邊剛煮好，那邊接個電話的功夫，再回去，就看到鍋里的海參都消失了。

婆婆邊擦嘴邊湊過來：「看看，你們都要還債了，這么窮了，還能吃上這好東西？要我說，還是你娘家有錢，不然你讓你媽給姜恒還了錢算了，也省得你們這么委屈自己。」

我翻了個白眼，還想用我爸媽的退休金填自己兒子的窟窿？做夢！

「姜恒是女婿，不是兒子，你這么疼他，你怎么不替他還？」

婆婆尷尬的笑笑：「家里的錢是我和他爸的棺材本，兒子大了管不住了，你們小年輕自己欠的債還得自己還……」

說完，她轉(zhuǎn)身準(zhǔn)備走，我一把揪住了她的圍裙帶兒。

「誒等等，我鍋里的海參都去哪兒了？」

她順勢脫下圍裙，促狹的笑笑：「我之前看病，人家說我身子虛，得吃點好的補補，正好看見你熬粥了不是？就夾出來吃了…對了，你也要調(diào)理是吧？你看看，小米粥里也有海參的味兒，你全喝了，媽不跟你搶?！?/p>

說完，她一溜煙就下樓了。

我知道，她來的這幾天認(rèn)識了幾個小區(qū)的老太太，人家一起約著跳舞去了。

我也不生氣，把手里的圍裙扔在灶臺上，又從鍋里盛粥出來放在碗里，從冰箱拿出了前幾天買的牛排煎熟，給自己美美吃了一頓。

我倒要看看，是那幾根海參頂餓，還是我的M級牛排管飽。

吃完后，我給姜恒發(fā)了消息——

「我媽送來了海參，給你熬粥了，晚上回來吃」

想都不用想，此刻的姜恒肯定一臉得意，想著我對他低頭了，指不定晚上回來準(zhǔn)備怎么使喚我呢。

我戴好了口罩，做好了全身防護，前去約了美甲。

路過花園的時候，還隱約能聽到婆婆在跟老太太們炫耀，她中午吃了海參。

我笑了一聲，抬手?jǐn)r車離開了這里。

自從我跟姜恒因為一碗魚香肉絲蓋飯產(chǎn)生矛盾后，我倆確實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了談。

會議的結(jié)尾就是姜恒想了一個“好辦法”，他的錢不再全部還債了，而是每月拿出1000元放在一個新卡里，我也掏出1000元放進去，這錢就作為我們兩人使用的共同基金。

我抬頭看向他：「那剩下的錢呢？」

我倆以前一個月還能有7500，每個月還5000，作為生活費還剩下2500，勉強夠我平時支出，買點什么衛(wèi)生紙、洗護用品之類大家都要用的東西。

可按他這個方法算下來，生活費驟降成了2000，他能剩下5500去還債！還是說……他給自己多勻出來500塊錢的零花錢？

而且，他這不就是AA嗎？

我頭一次聽說，結(jié)婚以后還有AA的！

對這個結(jié)果，我表示嚴(yán)詞拒絕，姜恒氣急敗壞的看著我：「那你說，你想怎么花！」

我翻了個白眼：「你的債你自己還，我的錢我自己花，你要是沒錢可以問你媽要?！?/p>

他像被雷劈了似地看著我：「我都結(jié)婚有工作了，你還要讓我問家里要錢？！」

我像看外星人似地看著他：「大哥，你之前提議讓我問家里要錢的時候，可不是這么說的?！?/p>

是啊，那會我們經(jīng)濟拮據(jù)沒錢的時候，姜恒可是提出了讓我問家里要錢的方法，在我明確表示不愿意時，他還大言不慚的說——

「那有啥？孩子不管長多大都是孩子，你家就你一個，你問你爸媽要，我就不信他們能不給你！」

現(xiàn)在，我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，他怎么就生氣了呢？

當(dāng)然，會議商討的問題最后也不了了之了，只是我再也沒給過他一分錢，他沒錢就餓肚子、借錢、問他媽要。

總之，我不可能給他一分錢了。

之前的錢我就當(dāng)扔了，以后如果再能從我兜里掏出來一塊錢，我就不姓王。

活了這么大，我也該享受享受自己的人生了吧？

明明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，卻天天從pdd上買9.9包郵的衣服褲子，把自己捯飭得像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。

7

我美甲回來后，看著自己鑲著大鉆的指甲，心里美滋兒的。

剛一進門，就看到黑著臉坐在沙發(fā)上的姜恒，屋里除了他沒別的人影，想來也是，婆婆跳舞還沒回來。

看到我回來了，姜恒把小米粥一推：「你不是說有海參嗎？虧我一下班就回來了，長這么大我還沒吃過那東西呢！海參呢？被你熬化了？」

我裝模作樣的放下包包，湊過去扒拉了兩下。

「哎呀，怎么沒有海參呢？我明明放進去了呀！」

說著，我去廚房的垃圾桶里把海參包裝撿了起來：「你看！」

看到包裝袋，他的臉色好了點，但還是嘟囔著：「那你給我找找！」

我猛的一拍額頭：「啊我明白了！是媽，媽也看著好吃，她就吃掉了，她還說，小米粥里也有海參的味兒，夠你補補了?！?/p>

姜恒臉色一變，那是他媽，他總不能因為一口吃的就跟她反目成仇吧？

我話音剛落，婆婆哼著小曲兒回來了。

看到我們的樣子，她也明白啥意思了。

她像蒼蠅似的局促的搓著手，囁嚅著說：「都是雨佳，如果早點說是給你做的，媽就不吃了……」

姜恒嘆了口氣，把小米粥咕咚咚咽了進去，擦了擦嘴：「沒事兒媽…一口吃的，吃了就吃了……」

我也附和著：「是啊媽，不過就是你兒子少吃兩口，身子虛點罷了。」

婆婆臉色更加白了，姜恒皺眉看著我：「雨佳！」

我順勢噤聲，躲回了臥室。

我和姜恒有種很奇怪的默契，他回臥室的時候我就在客廳睡，我在臥室的時候他就躺客廳。

而現(xiàn)在，不知道他們娘母倆坐在一起正商量什么。

我也不關(guān)注，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。

我出去接水的時候，姜恒叫住了我，目光定格在我的指甲上：「剛才我還想問你，你美甲了？」

我點了點頭：「嗯，花的我的錢?！?/p>

果然，他臉色變了：「什么你的我的，那不都是我們的？我每天只敢花10塊錢吃飯，你卻花大價錢去美甲？」

我斜眼看著他：「姜恒，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要還錢的人，怎么能花錢吃飯呢？正好媽來了，以后你就吃媽做的飯吧，健康美味也省錢。10塊錢呢！你每天把這個錢省下來，10天就是100,100天就是1000，你想想，一個月是不是又能省出來還債的錢了？！」

姜恒被我說的一愣一愣，居然點了點頭。

我壓下心頭的狂喜，看著坐在一旁的婆婆。

「媽，你也別閑著，姜恒以后要帶飯總得買菜吧，我可沒錢買菜，你兒子吃多吃少，吃葷吃素就看你表現(xiàn)了?！?/p>

說完，我拿著杯子回臥室了，還順帶反鎖了門，誰也進不來。

剩下姜恒在客廳氣急敗壞的叫著我的名字，卻不能把我怎么樣。

說來奇怪，這口氣出完以后我心里竟然格外暢快。

8

我恢復(fù)后沒多久，剛注銷了假條準(zhǔn)備去上班時，突然傳來了臺風(fēng)天的消息。

老板是個好人，讓我們可以居家辦公，休息+領(lǐng)錢，大家都很開心，可能唯一不開心的就是婆婆了吧。

她要每天面對我的這張臉，還得寄人籬下的忍著。

連陰天，下了好幾天的雨，家里傳來的陣陣騷臭讓我蹙起了眉頭。

看著婆婆剛從廁所出來，我抬眼看過去：「媽，廁所有味兒了，是下水道返潮嗎？」

婆婆表情怪異的點了點頭，我壓下心頭的疑惑，戴起了口罩隔絕味道。

過了一會，味道實在大了很多，我忍不住推開門去廁所看看。

下水道口并沒什么其他的味道，但那股來源好像是從馬桶里發(fā)出來的……

我屏住呼吸，試探性的抬起了馬桶的蓋子。

里面黃色的液體讓我忍不住嘔了出來

——婆婆居然上廁所不沖！

我果斷摁下按鍵，嘩啦啦的水聲后，味道減輕了許多。

又給里面呲了很多芳香劑我才出來，看到婆婆就開始開炮：「媽，你怎么不沖廁所！」

不提還好，提起這個婆婆也大聲回道：「你不當(dāng)家不知柴米油鹽貴，你知道這些天我交水電費交了多少嗎？你們年輕人在家沒事也要開燈、動不動就開空調(diào)開電扇、上一下廁所就沖水，要知道，這在我們農(nóng)村的旱廁，都是好久才沖一回！我沒說你不錯了，你還指責(zé)我？要不是你不給姜恒錢，你們的生活會這么拮據(jù)？」

那聲音、那語速、那起伏，好像是被我壓抑久了的爆發(fā)似的，一股腦發(fā)了出來。

我一屁股擠坐在她旁邊，把桌子拍得叭叭作響 。

「媽，你這話可就不對了，我當(dāng)時交這些“小錢”的時候你和姜恒不也不知道我花了多少??？還一直說家里費錢？錢是哪里來的？錢是省出來的！要我說你也不要這么大手大腳地花錢了，畢竟你要負(fù)擔(dān)你兒子的生活呢！姜恒自己欠的錢，他自己還也是應(yīng)該的，而且畢竟，他的親媽是你，可不是……」

我笑著，夾槍帶棒刺的婆婆一句話都不敢說。

沒一會，她好像喝多了水，又往廁所跑。

她這邊一鉆進去，我馬上放下手里的東西也往廁所沖。

在她驚悚的目光下，我拿起花灑，打開涼水全世界的呲。

噴出的涼水呲了她一身，我笑著蹦跶：「下雨咯下雨咯！沖掉臭味！」

婆婆在我的歡笑聲中尖叫著：「王雨佳！你瘋了！」

我動了動手，把淋雨掰的更大，大聲喊道：「媽！你不沖廁所！你太臭了！身上全是尿味，我給你好好洗洗！」

婆婆忍著上完廁所，飛也似的逃離了廁所，即使我也帶著一身水漬，看到她吃癟，我也依舊很高興。

婆婆被我擠兌進了臥室再也不出來，我像個勝利者似的在客廳哈哈大笑。

9

接下來的幾天里，每天我還沒起床，婆婆就下樓跳舞了，等我晚上收拾完回了臥室她才回來。

接連幾天，一直如此，連我都以為她掐表了。

可事情遠(yuǎn)沒有我想的那么簡單。

那晚，姜恒照?；丶?，看到我在工作，卻沒看到老太太的影子，隨口問了句：「我媽還沒回來？」

我搖搖頭：「不是去跳舞了嗎？」

姜恒愣住了：「可我晚上路過的時候，廣場上早就沒人了啊…回來的時候還跟李阿姨打了照面，她還問我我媽晚上做啥菜了……」

「可是我一直在家里，媽確實沒回來啊！」

這下輪到姜恒著急了，掏出手機給婆婆打電話，可電話里傳來冰冷的“您撥打的用戶已關(guān)機…”聲，他顫抖著雙手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
我也有些慌亂，雖然我不喜歡他們母子，但畢竟是我名義上的婆婆，萬一出了人命我也不會好受。

我跟姜恒趕緊下樓找人，小區(qū)里火急火燎的找大爺大媽們問，再加上不斷打電話，到處找了得有兩個多小時。

我倆分頭詢問，又在花園會合。

跑了半天，我已累得渾身是汗，我正在原地休息時，姜恒不知從哪兒蹦出來，在大庭廣眾下指著我的鼻子罵：「王雨佳！你有沒有心？我媽來照顧咱們，你就讓她丟了？現(xiàn)在人沒了，我就這一個媽，你告訴我，我去哪兒找！」

我愣住了，這是他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下罵我，況且婆婆這么大個人，她出門還需要給我報備嗎？

我當(dāng)下下意識反擊：「你有病吧？人沒了就報警！沖我發(fā)什么脾氣？是我讓她去跳舞的？是我讓她走丟的？她五六十歲的人了，又不是三歲小孩，出門還得告我一聲？我是你媽的貼身保鏢嗎？你這么心疼你媽你怎么不請假辭職陪她跳舞？」

姜恒瞪大眼睛，咬牙切齒的看著我：「行，你伶牙俐齒，我說不過你。你等著，如果我媽萬一出什么事兒，我絕對不會放過你！」

我冷笑：「我覺得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去報警，而不是在這兒威脅我。早知道你摳門，還擅長無能狂怒，全世界的男人都死了我也不會嫁給你?！?/p>

姜恒攥著拳頭，猛的抬起了巴掌想向我抽過來。

我就那樣站在原地，躲都沒躲，只要他敢動我一個指頭，我當(dāng)場暴打他，順帶離婚。

10

深夜，廣場上沒什么人，但還有幾個鄰居遠(yuǎn)遠(yuǎn)的看著我們，人家覺得是家事，沒有來摻和。

姜恒就這樣舉著巴掌，我昂著頭看著他，眼里是滿滿的失望。

不知僵持了多久，一個弱弱的聲音傳來——

「姜恒，雨佳？」

我倆下意識地朝那邊看去。

果然，婆婆大汗淋漓的出現(xiàn)在我們面前，她懷里抱著一大兜子雞蛋，小心翼翼的護著，額頭前的碎發(fā)都貼在了腦門上，淺色的短袖上也出現(xiàn)了一片片汗?jié)n。

她氣喘吁吁的靠近我們：「怎么了？大晚上不回家，在小區(qū)里干什么？」

看到她的一瞬間，我松了口氣，但隨后，所有的委屈都爆發(fā)了。

我哭著狠狠推了下姜恒：「這就是你媽！」

說完氣沖沖的上樓了，丟下身后倆人，火速跑回了家。

我上去沒多久，他倆就跟著進去了。

姜恒把鑰匙放在鞋柜上，主動向我走了兩步：「雨佳…對不起啊，我也是著急我媽沖動了，誰知道她坐公交跑了13站地，就為了領(lǐng)免費的雞蛋呢……」

婆婆從他身后閃出來，一副無辜的樣子：「是啊雨佳，真是不好意思，我也罵過姜恒了，他怎么能跟你動手呢？這事是我不好，我沒提前跟你們說…我好容易領(lǐng)上雞蛋，結(jié)果竟然沒有了晚上回家的公交車。要我說，你們這城里的車真麻煩，10點以后居然就沒車了！我還是搭了一個小伙子的車，人家才把我送回來的！」

說著，婆婆把雞蛋放回廚房。

我臉色緩和了點，姜恒看到了，一屁股崴到我旁邊。

「其實這件事也不能怪我媽，她聽有免費雞蛋，肯定去領(lǐng)呀。話說回來，如果你肯給家里花點錢，不用讓我媽那么麻煩，她怎么會跑到郊區(qū)去？雨佳，咱們年紀(jì)大了，也該心疼心疼媽了……」

我氣不打一處來，合著婆婆走丟、家里沒錢都是我的問題？

我本來以為姜恒只是窮，可現(xiàn)在看來，他不僅窮，還無知、壞、自私。

這是我第一次這么迫切地想要離婚。

我覺得我沒法再跟他生活下去了，結(jié)婚不到半年就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這種問題，我一想以后還要一輩子跟他們生活在一起就頭疼。

姜恒和婆婆回床上睡覺了，我一個人窩在沙發(fā)上，一夜無眠。

11

這幾天婆婆消停的很，估計覺得是因為自己才導(dǎo)致我倆冷戰(zhàn)的，她也從來不多話，也不再作妖似的針對我了。

那段日子，我還是挺開心的。

可事情就是這么有轉(zhuǎn)折性，在一個晚上，我用他手機比對價錢，防止殺熟的時候。

我發(fā)現(xiàn)姜恒出軌了。

切回主界面上，我打開了一個叫“微信分身”的東西，那里有姜恒的第二個微信號。

有他的朋友、他的生活、他的日常，還有他的女朋友。

給女朋友的備注是“軟軟老婆親”，兩個人用的是情侶頭像、情侶網(wǎng)名，就連聊天背景都是女孩開心的笑。

只是這個女孩，我看著有點眼熟。

姜恒從衛(wèi)生間洗漱出來，看我表情不太對勁，走過來想搶手機，我一把抓住了。

盯著他的眼睛，我問：「解釋一下，軟軟老婆親是誰？」

姜恒肉眼可見的慌亂了，他掙扎著想搶回手機，但我索性一下坐到了屁股底下。

他頹然的解釋著，我面無表情的聽著。

雖然對他已經(jīng)沒有那么愛了，但親耳聽到他承認(rèn)自己出軌了，我還是很難受。

難受的不是他變心，而是曾經(jīng)眼瞎的自己。

女孩是姜恒的初戀，因為家里不同意他們分手了。

人家都說，如果是因為本身問題分手的可能不會復(fù)合，但如果是因為家里不同意而和前任分手的，有七成可能會再續(xù)前緣。

很可惜，姜恒就是這七成里的一份子。

他倆再次聯(lián)系是在我們訂婚后，訂婚時他發(fā)了朋友圈，被共友截圖發(fā)給了女孩，是女孩主動加的他。

后來，兩人出去單獨約飯的時候擦槍走火。

那晚，姜恒跟我說他在單位加班，還給我拍了單位的表。

那一夜過后，兩個人就開始勾勾搭搭，多次上床。

結(jié)局很顯然，女孩懷孕了。

可是姜恒舍不得我，換句話說，舍不得我家里的錢，還是拒絕了女孩。

女孩也很坦然，既然不能在一起，就要了一大筆錢墮胎、補充營養(yǎng)、找工作、休息、換取精神損失費。

而姜恒負(fù)的債，也是那時候欠下的貸款。

他從網(wǎng)上借了錢去給女孩，女孩拿著錢，時不時出入他的生活。

偶爾碰到我的時候，還能揮揮手喊一聲嫂子好。

我笑了，我在他們眼里像個笑話。

12

姜恒撲通一聲跪了下來：「雨佳，這事是我不對，我對不起你，我會跟她斷絕關(guān)系的，你想想爸媽、想想我爸我媽，原諒我，好嗎？」

我點點頭：「正是因為我想過了，想過了我爸媽，想過了你爸媽，明天我給你離婚協(xié)議，簽了咱倆就沒關(guān)系了?！?/p>

姜恒愣了，他沒想到我真會因為這件事跟他離婚。

接著惱羞成怒道：「我已經(jīng)認(rèn)錯了，你還想怎么樣？男人一輩子有這么一件事很正常，如果每個人都像你一樣，那豈不是所有人都得離婚？」

正常？

我瞪大了眼睛看向他。

我從來不知道他的三觀如此扭曲，他竟然能冠冕堂皇地跟我說出男人出軌是正常的這句話，也就更加堅定了我想離婚的決心。

我擺了擺手，不想跟他計較。

姜恒還以為我被說服了，事情告一段落了，放寬心的回臥室睡覺去了。

而我，連夜打包了行李，躡手躡腳的離開，生怕打擾到他和他媽睡覺。

接著遁回了我家，第二天讓同城快遞將離婚協(xié)議送給了還在家睡覺的姜恒。

姜恒接到離婚協(xié)議書的時候都呆滯了，他怎么也沒想到我的行動如此迅速，與他一起震驚的還有他媽。

當(dāng)知道事情真相后，老太太難得的沒有勸姜恒，而是跟我站在了統(tǒng)一戰(zhàn)線。

當(dāng)然，這都是后話了。

我在家辦公的時候，大門被敲響了。

我媽貼在貓眼上看了半天，試探性的看著我：「寶兒，是姜恒……」

我翻了個白眼，拉開了門。

姜恒手里提著個lv的大包，另一手還拿了一支玫瑰花。

我狐疑的看著他，一個月五千能買得起驢？

下意識的看了看袋子，我冷笑出聲。

果然，狗改不了吃屎。

就算來上門賠禮道歉，都不舍得花錢，lv的袋子是從我衣柜里翻出來的，而兜里的東西是一堆大牌化妝品……的小樣，另一只手的玫瑰花不知是蔫了多久打折促銷了，超不過9.9。

姜恒看我出來，狗腿似的笑著看著我：「跟我回家吧雨佳，是我不對，我媽過幾天也回去了，咱倆還過咱倆的二人世界，好嗎？」

我搖了搖頭：「沒用了姜恒，一張紙揉碎了再鋪平還是會有痕跡的，我做不到像什么都沒發(fā)生一樣對你，換位思考，如果我出軌了，你也能當(dāng)什么都沒發(fā)生嗎？」

姜恒的笑定格在臉上，過了半天，他看著我：「你真的要離婚嗎？」

我低頭看了看表：「如果你不想離的話，我可以把搜集到的你出軌的證據(jù)發(fā)給你們公司……」

姜恒將東西猛的往我家門前一扔：「行，你有種。誰不離誰孫子！」

我點點頭：「對了，明天去領(lǐng)結(jié)婚證，你就趕緊找房子滾出去，那是我家，也是我的婚前財產(chǎn)，跟你沒有半毛錢關(guān)系。你要繼續(xù)住，我只能報警說你私闖民宅了?！?/p>

姜恒離去的身影顯得有些踉蹌、有些狼狽，但我看著無比開心。

一雙溫暖的手蓋上了我的背，是媽媽。

「委屈就說，不要自己憋在心里。」

我笑著搖了搖頭：「多虧老天，我才能這么早就發(fā)現(xiàn)他的真面目，如果等以后有了孩子，可能就更不好抽身了……」

媽媽看著他漸行漸遠(yuǎn)的背影，也附和著點頭，同意我的話。

13

我跟姜恒去民政局領(lǐng)離婚證，人家說有一個月的冷靜期。

我倆回家后，姜恒去打包了自己的行李，將家里所有他的痕跡全都帶走了，還有他媽。

老太太臨走時，我去幫她一起收拾行李。

她握著我的手嘆了口氣：「雨佳，是姜恒對不起你，這么長時間沒有讓你過上好日子不說，還……算了，這個錢你拿好，你是個好孩子，應(yīng)該有自己的生活?！?/p>

我愣了，她竟往我手里塞了個紅包，雖然不厚，但總歸是人家的一份心意。

我扯了個笑容，拍拍她的手背：「媽…最后一次這樣叫你了，希望你以后也一切都好吧?！?/p>

婆婆點了點頭，坐上了姜恒的車離開了。

姜恒送完婆婆后，回來又拿上了自己的行李，頭也沒回的離開家了。

他走后的第一時間，我就趕緊找開鎖公司來換了鎖，我可不想等他坐在我客廳的時候才反應(yīng)過來自己該換鎖了。

我恢復(fù)了自己朝九晚五的工作，每天跟同事八卦、上班摸魚、下班一個人享受獨居生活，也樂得輕松。

一個月后再見姜恒的時候，他好像有些老了，眼下的黑眼圈都蓋不住。

我們成功領(lǐng)了離婚證，我看著眼前的男人，才真的感覺，自己已經(jīng)跟他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了。

房子是我的婚前財產(chǎn)，跟他沒有半毛錢關(guān)系。

他開的車賣掉了，錢一人一半。

至于存款……

我們這種還債的月光族，結(jié)婚不到半年，哪有什么存款。

一瞬間，我覺得天也晴了、人也輕松了，渾身自在。

我倆的最后一頓飯，選在他跟我表白的飯店。

我倆想著，從哪兒開始從哪兒結(jié)束。

姜恒說，他搬走后就去了女孩的住處，他們度過了一個月的時間，他發(fā)現(xiàn)有的人果然只適合當(dāng)情人，不適合當(dāng)老婆。

而且一聽他說還欠了網(wǎng)貸，女孩又對他鼻子不是鼻子、眼不是眼的，成天在家摔摔打打，一言不合就是“滾出我的屋子”。

姜恒說他受夠了這樣的日子，可是他又能去哪兒呢。

我抿了口飲料：「那祝你早點找到一個適合當(dāng)老婆的人?！?/p>

姜恒看著我，低頭苦笑了聲：「可是，適合當(dāng)老婆的人已經(jīng)被我弄丟了，坐在我對面，都不想理我。」

我詫異的看著他：「大哥，我是適合當(dāng)老婆，不是適合當(dāng)冤種。我感覺你的擇偶要求還少一條，最好腦子有點問題。」

姜恒沒說話，低頭扒拉了兩口米。

看著他的樣子，我一口也吃不下了。

飯畢要去收銀臺結(jié)賬的時候，我看著無動于衷的他，率先起身了。

走到前臺，付過自己的那部分后對小妹說：「我倆AA，剩下的一半他付，如果他想吃霸王餐你們可以報警?！?/p>

我?guī)Ш秒x婚證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飯店。

沒走幾步，就聽到身后傳來拉拉扯扯的聲音。

想來也是，姜恒估計以為我付掉了兩個人的賬單，我觀察過了，他是坐公交來的，身上肯定沒幾個錢，這下有沒有錢付賬還是另一碼事呢。

我回眸的時候，看到了滿頭汗的姜恒和前臺小妹掰扯著什么。

搖了搖頭，我實在難以想象，以前喜歡的人怎么就走到今天這步了呢？

離開飯店后，我坐在了遠(yuǎn)處一臺紅色的新車上。

擋風(fēng)玻璃隔絕了的陽光看起來沒有那么刺眼，外面的世界依舊很精彩。

原本以為這輩子都記著的傷痛，跳出去看也不給過如此。

人各有命，或許姜恒的命就是那樣呢？

14

后來，聽說姜恒跟女孩還是結(jié)婚了。

我不愿用小三稱她，說起來她們認(rèn)識的時間比我久、感情比我深，再說攤上姜恒這么個男人也是倒了八輩子霉，這女孩還有的受，而且她流產(chǎn)的時候沒護理好，好像影響了后半輩子的生育能力。

而姜恒呢，知道這件事后夜夜買醉，終于在一次工作上出了紕漏，讓公司虧了幾十萬。

公司開了他，他又沒有了收入來源。

兩個人就靠著女孩一個月3000塊錢過日子，再加上還債，生活比之前跟我一起時還要拮據(jù)。

婆婆和公公依舊在鄉(xiāng)下住著，聽說高利貸的人去找了姜恒，姜恒膽小怕事，把事情都推給了遠(yuǎn)在鄉(xiāng)下的他倆。

二老一把年紀(jì)，還得把老家的宅子賣了給姜恒填窟窿，自己只能住進了村里廢棄的窯洞，冬冷夏熱。

折騰了沒多久，婆婆和公公因為環(huán)境惡劣、得不到好的照顧和醫(yī)治，在三年內(nèi)相繼離世了。

只是偶爾從以前的朋友那里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，我不免有些唏噓。

那個一心向著她兒子說話的、為省水不沖廁所的、天天愛跳舞的、跑出去二里地領(lǐng)雞蛋的婆婆，就這么離世了。

舉頭三尺有神明……

果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