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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說冷王盜妃:側(cè)妃不承歡最新章節(jié)6免費閱讀

2020-11-01 14:05:57 作者:月出云
  • 冷王盜妃:側(cè)妃不承歡 冷王盜妃:側(cè)妃不承歡

    定親八載,苦等四年,等來的他,卻擁著另一個絕色女子。一夕之間,江瑟瑟由正妃淪為側(cè)妃。侯門深深,寂寞相守,她不爭寵,不承恩。原以為,她助他幫他,和他共患難比翼飛,最終會獲得他的愛戀。孰料,他所作的一切,為的只是另一個女子。挑指斷弦,遠(yuǎn)走滄海,陸上海上,靜看那一抹素衣翩然的身影,在權(quán)謀爭斗中,如花般綺麗綻放。

    月出云 狀態(tài):已完結(jié) 類型:言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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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冷王盜妃:側(cè)妃不承歡》 章節(jié)介紹

要說最近最火的小說,當(dāng)屬月出云的《冷王盜妃:側(cè)妃不承歡》了!小說故事情節(jié)超凡脫俗,章章出彩,可謂是吸粉無數(shù)?!独渫醣I妃:側(cè)妃不承歡》第6章講的是:春意漸濃,夜風(fēng)吹在身上,也不算多么冷。瑟瑟躺在桃夭院一株枝繁葉茂的銀杏樹上,抬頭望著頂上的夜空.........

《冷王盜妃:側(cè)妃不承歡》 第6章 王孫之宴 在線試讀

春意漸濃,夜風(fēng)吹在身上,也不算多么冷。

瑟瑟躺在桃夭院一株枝繁葉茂的銀杏樹上,抬頭望著頂上的夜空。無數(shù)顆星星掛在漆黑的夜空上,閃爍著無比瑰麗的光芒。如此美景,可嘆無人共賞。

瑟瑟輕嘆一聲,忍不住哼起曲子:“玉雪庭心夜色空,移花小檻斗春紅。輕衫短帽醉歌重。彩扇舊題煙雨外,玉簫新譜燕鶯中。闌干到處是春風(fēng)?!?/p>

淡淡的憂愁,舒曼的歌聲,悠忽飄然,在院內(nèi)如夢如幻流淌。是自由被禁的寂寥,也是身不由人的無奈。

自從聽了夜無煙的警告后,瑟瑟便安分守己地在桃夭院住了一個月,沒事很少出院。也無人來打擾她,日子過得倒自在。只是這樣的日子,著實煩悶得很,她毫不懷疑,若是再這么待下去,她怕是要被憋瘋了。想出府卻也不易,璿王府守衛(wèi)森嚴(yán),她也不想冒險。只能在夜色掩護下,在這棵樹上,仰望夜空。

可就這點兒奢望老天也不愿成全,她才剛哼完小曲,就聽得院門外響起一陣擊掌聲。透過枝葉繁茂的樹杈,瑟瑟看到一個飄逸的身影緩步走了進來。

“今晚不知哪輩子修來的耳福,竟聽到如此空靈曼妙的嗓音!”那人已經(jīng)走到樹下,仰頭調(diào)侃道。

那是一個年輕的公子,衣衫華麗,容貌俊逸,只是瑟瑟并不認(rèn)識他。看他的氣勢,也不是王府的侍衛(wèi),瑟瑟躺在樹上沒吭聲,璿王府的后院何時也準(zhǔn)外人隨意進出了?

“還不下來?!倒是要看看,有這樣美妙嗓音的人,生著怎樣一副花容月貌!”調(diào)侃的聲音繼續(xù)。

瑟瑟在樹丫上換了一個姿勢,抬頭看星星繼續(xù)。

不料那人卻不屈不撓,自發(fā)地飄身上樹來,踏足在她身前的枝椏上。枝條不堪重負(fù),迅速向下彎去,瑟瑟眼見他躍了上來,不欲多事,起身便要跳下去?!斑祝渴悄??”不料那人卻發(fā)出一聲驚嘆,斜靠在瑟瑟對面的枝丫上。

瑟瑟心頭一驚,難道此人認(rèn)識她?

借著月光,看到一張溫雅俊朗的面龐,一雙烏黑澄澈的黑眸,緊緊盯著她的臉,一寸不移!

“原來是你,沒想到你竟是一個女子!”那人有些夢囈地低語。

瑟瑟腦中靈光一閃,乍然想起此人來。

她和這人并不相識,只不過見過一面。不過,那一次,她卻將他打得很慘,還差一點兒把人家給閹了。

那一陣子,緋城有一個采花賊出沒。瑟瑟在夜里探查了好幾晚,好不容易發(fā)現(xiàn)了采花賊的行蹤,追了兩條街,便遇到了這個人。當(dāng)時,他穿的衣衫和那采花賊顏色相似,發(fā)髻也像。因晚上光線昏暗,瑟瑟便抓住他狠揍了一頓,末了,正想掏出彎刀將他作惡的禍根解決了。最后關(guān)頭,才知曉認(rèn)錯人了。

那采花賊生得猥瑣丑鄙,雖然這個人穿的衣衫和采花賊有些像,臉也被她揍得一塊青一塊紫,但,還是能看出模樣挺俊逸的。她當(dāng)時便傻了,幸虧她動手慢了點兒,不然就釀成大禍了。

原以為和這人不會再見面,不想竟在璿王府遇見了。

瑟瑟一見此人,便想起當(dāng)夜的荒唐事,心中難免愧疚。瞬間又意識到自己此時是女裝扮相,忍不住顰眉。這人雖見過她男裝,好在不知那便是纖纖公子,否則事情就糟了,這人既然能在璿王府出入,自然是識得夜無煙的。

“你是誰,認(rèn)錯人了吧?”瑟瑟干脆裝傻。

“怎么會認(rèn)錯呢?那一夜對我而言,可是終身難忘的?!蹦凶犹裘颊f道。

他怎能忘記,那時,她一身男裝翩然從天而降,對他好一頓惡揍,最后還掏出刀子要閹了他。如今,回想起當(dāng)夜之事,仍然心有余悸。不過,讓他印象最深的卻是,那一拳拳襲來時,那拳風(fēng)中夾雜著的淡淡香氣,似蘭非蘭,幽香清冽。沒想到啊沒想到,這個讓他一直念念不忘的男子竟然會在這里,而且搖身一變成了女子。

月光,從枝丫間傾瀉而下,似輕紗一般環(huán)繞著她。她倚坐在樹丫上,一身素衣白裳,好似輕煙,朦朧而迷離。烏發(fā)瀑布般披散而下,清麗容顏在月色下美到極致。夜風(fēng)徐徐,她的一頭烏發(fā)在風(fēng)里緩緩起舞。九天下凡的仙子,怕也不及她的風(fēng)采。

他的心,竟然迷失了。

“你是誰?”她問,聲音很冷。

“夜無涯!”他答,聲音很柔。

夜無涯?嘉祥皇帝的五皇子,夜無煙的五哥?

瑟瑟枕在樹干上,側(cè)頭望著夜無涯沐浴在月光下的容顏,和夜無煙同樣俊美,少了夜無煙的冷酷,多了幾分俊朗。黑白分明的眼眸中,有著天然的純凈,那是在安逸環(huán)境下熏陶出來的。和夜無煙那深邃不可捉摸的黑眸,是天上地下的不同,那是在戰(zhàn)場上歷練出來的凌厲。

“你又是誰?沒聽說六弟的后院里,有你這樣一個女子?!币篃o涯抱胸問道,“你該不會是抓采花賊抓到王府來了吧?又是哪個倒霉鬼被你錯認(rèn)成采花賊,怎么不去揍他?”

“你說對了,我就是來抓采花賊的,怎么你又出現(xiàn)在這里,看來上次我沒冤枉你?!鄙A苏C济?。

如果,夜無涯真的相信她說的就好了,早知道在璿王府會遇見他,不該早早洗了臉,還應(yīng)當(dāng)濃妝艷抹的。不過,現(xiàn)在悔之晚矣,他已經(jīng)認(rèn)出了她!

“當(dāng)真?莫不是我又穿的和采花賊一樣?如此看來……我們兩個當(dāng)真很有緣分啊!”瑟瑟原以為他要說他很倒霉,卻不料他會說有緣分。

眼見他俊美的容顏近在咫尺,眼見他黑眸中兩簇火焰明亮得灼人,瑟瑟冷聲道:“我們兩個怎會有緣,我是璿王側(cè)妃!”

好似一盆涼水當(dāng)頭倒下,夜無涯的笑容在唇邊凝滯。

“側(cè)妃?你是江瑟瑟,那個失了清白的江瑟瑟?”夜無涯反復(fù)詢問,一臉的不信。

瑟瑟擰了擰黛眉,有必要這樣重復(fù)嗎?

“據(jù)說六弟不喜歡你,大婚后一直讓你守空房。哎,他真是暴殄天物!”說話間,他已經(jīng)從樹上躍了下去,“我去找他!”

瑟瑟枕在樹丫上,紋絲不動。

夜無涯的反應(yīng)實在出乎她的意料,本以為知曉她是璿王側(cè)妃,他便會對她規(guī)矩些。誰知道他在淡淡的失落后,竟然要去找夜無煙。

“你找他做什么?”瑟瑟云淡風(fēng)輕地問道。

“自然是狠狠揍他了,誰讓他這樣對你!”夜無涯扯開唇微笑道。

“我和你很熟嗎?”瑟瑟冷冰冰問道。不是她不領(lǐng)情,她和他,也不過見了兩面而已。她江瑟瑟,何時需要別人打抱不平了。

夜無涯頓時有些語塞,怔怔地站在樹下。良久悠悠說道:“日日相思難道算不得熟嗎?”語畢,他默然離去,背影有些蕭索。

瑟瑟倚在樹丫上,忍不住被他話里的蒼涼無奈震驚了。

四月二十六,是一個好日子,風(fēng)柔日麗,天清云淡。

東宮太子夜無塵在渝江岸邊舉行王孫宴。璿王夜無煙自然在所請之列,伊盈香和瑟瑟也免不了作陪。

一大早,瑟瑟便裝扮一番,隨著夜無煙、伊盈香一起登上了朱輪雕花馬車。

距大婚之日,已一月有余,瑟瑟再次見到了數(shù)日不見的夜無煙。如若不是這次的王孫宴,瑟瑟大約仍然沒有機會見到夜無煙。他外表還是那樣俊美溫雅,只是,瑟瑟還是能一眼看出他骨子里的冷冽無情。

車輪轆轆,不一會兒便到了渝江河畔。沿江數(shù)里早已封禁,閑雜人和看熱鬧的人都被攔在遠(yuǎn)處。

宴會的時辰快到了,赴宴的人陸續(xù)到來。

據(jù)言,這次宴請的不僅是京城官員的王孫公子,更有一些在緋城做人質(zhì)的各國皇子。當(dāng)今天下,南玥和北魯國各霸南北疆土,西部和東部各有大大小小的國家不計其數(shù)。那些小國有臣服于南玥的,大多都將國內(nèi)皇子送到緋城做人質(zhì)。自然也有戰(zhàn)敗后投降的,便遷居在南玥,也有僅僅是出使的。

這些人有的已融入南玥,衣著打扮已是南玥習(xí)俗,口音亦是南玥方言。也有的還是故國的裝扮,故國的語言。

瑟瑟甫下馬車,看到衣衫各異的人們,有些眼花繚亂。

渝江兩岸,栽種的俱是垂柳,棵棵如碧玉妝成,在清風(fēng)里淺搖曼舞,河中靜水倒映著天光翠柳,綠意盎然。

瑟瑟的目光掠過一叢叢綠意,忽然凝住了。

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騎在一匹雪白的馬兒上,身后尾隨著幾個小廝。

說熟悉,是因為那張臉還是風(fēng)暖的臉,說陌生是因為他的衣衫和發(fā)式完全改變了,這種改變給他增添了一種陌生的氣質(zhì)。一身異域的服飾,讓他看上去好似換了一個人。他的臉,在服飾發(fā)式的襯托下,那樣的輪廓分明,透出粗獷的美。

若說夜無煙俊美得如琢如磨,那么風(fēng)暖便俊美得如雕如塑。此時,怎么看,風(fēng)暖也不像是南玥之人,當(dāng)初,她怎么就沒看出來呢。

原來,他也是一位皇子,只是,不知是哪國的皇子,瑟瑟對于其他國家的服飾不是很了解。她這次真是看走眼了,原以為風(fēng)暖只是一個江湖浪子,卻不想有這么大來頭。她還曾幻想要和他一起流浪江湖,如今看來,那真是一個笑話。

“煙哥哥,我看到傲天皇子了,可以過去和他見個禮嗎?”伊盈香拽著夜無煙的衣袖,興奮地說道。

夜無煙眉眼里全是寵溺的笑意,“無妨,你去吧!”

伊盈香提起裙子,小碎步向著風(fēng)暖奔去,期間還差點兒踉蹌摔倒,大約是心情激動的。

原來風(fēng)暖竟是北魯國的皇子。

北魯國強盛,也就是這兩年的事情,五年前,還曾經(jīng)將二皇子赫連傲天送到南玥做人質(zhì)。風(fēng)暖,竟是來緋城做人質(zhì)的赫連傲天!如今,北魯日漸強盛,他估計在南玥也待不了多久了吧!怪不得他要離開她。

瑟瑟只是奇怪,作為北魯國人質(zhì)的風(fēng)暖,失蹤了一年之久,北魯國竟是不知么?想來,是那些隨從之人,和南玥一起將事情壓下了吧。否則,北魯國若是知曉,天下哪還能如此太平?!

風(fēng)暖是北魯國的二皇子赫連傲天,伊盈香是他們北魯國最大的部族族長的公主。那么,他們兩個自然是熟識的。遙遙看到他們兩個迎風(fēng)而立,雖聽不清他們說些什么,但卻感覺兩人神情似極是疏離。尤其是風(fēng)暖,竟一副清冷的樣子。

兩人不過說了幾句,風(fēng)暖便在小廝引領(lǐng)下,向筵席而去。

不知為何,瑟瑟覺得有些怪異。但或許是她多心了,兩人也許本就不熟識。只是客客氣氣地見禮,也是有的。

“六弟,回京多日,終于有空閑出來臨水憑風(fēng)了。良辰美景,咱們兄弟正該樂一樂?!碧右篃o塵一身輕便衣衫,從席間迎了出來。與他同來的,還有夜無涯,他幽深的目光掃了一眼瑟瑟,沒說話,但眸間的驚異卻是那樣明顯。

瑟瑟知曉他為何驚異,因為今日的她,已不是那夜白衫墨發(fā)清麗脫俗的裝扮。此時,她的衣著雖不似那日在夜無煙面前刻意打扮的那般俗艷招搖,卻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
一身俗氣低調(diào)的褐色衫裙,一頭老氣橫秋的貴婦發(fā)髻,一張濃妝艷抹的臉龐。此次宴會,她不想招搖,更不想別人認(rèn)出她就是纖纖公子來。

夜無煙淡笑著道:“皇兄盛情,煙怎能不來?!”他身姿秀挺,一身淡藍(lán)軟衫極是素凈,衣角繡著白色云紋,樸素簡約,與那些鮮衣怒馬的各國皇子相比,透著說不出的風(fēng)神卓逸。

宴席已經(jīng)設(shè)好,諸位王孫都是席地而坐。夜無煙的位子是主客之位。其實明眼人早就一眼看出,今日的宴席,主客只是夜無煙,夜無塵是要拉攏夜無煙。夜無煙甫一回京,便被封為璿王,深得圣心,此時已成為太子儲君之位的威脅。太子夜無塵自然是感到了危機。今日之宴,無外乎是試探夜無煙的心意。

賓客方落座,便有侍女將各色美味佳肴流水般奉了上來,這郊外宴席,不比府內(nèi)宴會,有一些烤熟的野味,深受大漠皇子們青睞。

夜無塵站起身來,舉杯說了幾句風(fēng)雅的開場白,宴席便開始了。眾人一邊談笑風(fēng)生,一邊舉杯祝酒,其樂融融。

瑟瑟和伊盈香一右一左坐在夜無煙身畔,瑟瑟的右側(cè)卻是五皇子夜無涯。

席間的王孫,多帶著美姬麗侍,夜無涯卻只有兩名小廝相隨。他低頭悶悶用膳,情緒很是低落,臉色也有些憔悴。因為對面正中坐著的便是風(fēng)暖,瑟瑟也不敢抬頭,只是埋首用膳,生怕風(fēng)暖認(rèn)出她來。

宴會上不可能沒有歌舞助興,自有一些皇子們隨行的姬妾或者侍女帶來一些歌舞,因來自不同的國家,那歌舞自然風(fēng)格各異。

瑟瑟邊用膳,邊看得入神。

歌舞表演完畢,便聽得一道粗野的聲音喊道:“莫尋歡,還不與爺們彈奏一曲。”

瑟瑟抬首望去,但見幾個衣著華麗的粗野男子,不知是哪國的皇子王孫,正推扯著席間一位男子。

那男子著一身粗布衣衫,正低首用膳,被幾人一陣推搡,他極是無奈地抬起臉,現(xiàn)出一張俊麗的容顏。

瑟瑟見了,忍不住驚嘆,男生女相,大約指的就是眼前這人。白肌青瞳,挺鼻朱唇,當(dāng)真是如描如畫,其美貌比之女子還要過之。絕美如仙的容顏,讓人幾乎懷疑是皎月墜落九天,化為了纖塵不染的他。

夜無塵頷首笑道:“既是如此,莫川,你就彈一曲吧!”

明明聽方才那幾位推搡他的男子稱他為莫尋歡,何以太子卻叫他莫川?似是看到了她眸間的疑問,夜無涯低低說道:“他是伊脈島的皇子,名莫川。因擅各種器樂,常被迫為這些王孫伴樂,是以有個綽號,叫尋歡?!?/p>

瑟瑟凝眉,卻原來也是一位皇子。莫尋歡,這個名字聽起來不錯,可是卻沒想到是如此來歷,竟是供別人尋歡作樂的樂手。只是同為皇子,何以遭人欺辱,被當(dāng)成伶人看待?大約是因島國甚小的緣故。但,瑟瑟因了對大海的深切感情,對于海上來的人,頓生親切之感。

莫尋歡似已習(xí)慣了被人這般對待,面色如常地從身后侍女手中接過一把琴來。衣著雖破舊,氣質(zhì)卻從容。相較而下,那些推搡他的粗野王孫們的鮮衣華服倒顯得刺目了。他緩步走到案席包圍的圈子正中,將琴放在案上,盤膝坐在地上,開始彈奏。

那是一曲《魏風(fēng)》。

瑟瑟沒想到,莫尋歡的琴技當(dāng)真非同小可。琴音很歡樂,如此窘境,竟也能將歡樂的味道演奏得如此淋漓,著實不易。瑟瑟聽得如癡如醉,清澈的黑眸中綻放著瀲滟的波光,她時而微笑,時而凝眉,頰上梨渦時而深時而淺。她渾然不知,身畔夜無煙望向她的鳳眸中,竟有一絲迷惑。

隨著琴音的漸入佳境,一片紅綾紛飛,有幾個女子整裝下場,配合著琴聲共舞。莫尋歡低著頭,長眸半闔,也不看琴弦,仿佛整個人已沉醉入自己所彈奏的琴曲里。

“如此好曲,沒有好歌相配,卻是遺憾!”夜無涯輕聲道,一雙黑眸悄然望著瑟瑟,眸中滿是遺憾。

瑟瑟淺笑道:“五皇子所言極是!”她知曉夜無涯是聽了那夜她哼的曲子,才這般說的。不過,她卻知道,自己的歌喉偏于婉約,并不適合這樣的場景。伊盈香的天籟歌喉,才是最最適合的。只是眼下她已是璿王正妃,又不是歌女,身份卻是不符了。

心念所及,瑟瑟便轉(zhuǎn)首去看伊盈香,只見她雙眸凝視著對面,不知被琴聲所惑,還是怎的,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。心中正驚異,眼角忽瞥見一道人影,那人著一身北魯國衣衫,正向主客位緩緩走來。大約是北魯國的侍衛(wèi),要見他們的公主伊盈香。

可是不知為何,瑟瑟心頭卻升起一絲不安。很快,她便知曉不安來自何處。麗日下,從她這個角度,恰好看到那人衣袖間有一道似有若無的寒芒。

這次王孫宴,雖稱不上魚龍混雜,但畢竟賓客很是復(fù)雜,甚至還有一些亡國的皇子在內(nèi)。這些人中,難免有對南玥心有懷恨的,要刺殺也是有可能的。

瑟瑟執(zhí)起酒杯,淺淺抿了一口酒,就見那人已到了伊盈香近前。那人衣袖忽然一翻,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外袍里滑出,外袍以極其凌厲的勢頭罩向夜無煙。外袍之下,一道刺目的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他的胸口。

夜無煙鳳眸一瞇,唇角含著瀲滟的笑意,如水波輕漾。只是你看到他的黑眸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,他的笑意并未達(dá)到眼底,他的眸中,一片冰寒的冷凝。

他只手甩開襲來的外袍,伸臂不忘將身畔的伊盈香摟起。

瑟瑟本手執(zhí)酒杯,想要暗中相助夜無煙?,F(xiàn)在看來,是不用了。夜無煙既然有閑暇去管伊盈香,那他自然是沒將刺客放在眼里。

夜無煙抱著伊盈香,以疾風(fēng)般的速度一擰身,便躲過了那襲來的劍尖。刺客一擊不中,眸間竟沒有一絲驚異,手中劍也并不收勢,卻是直直沖著夜無煙身后的瑟瑟刺來。

如若她并不會武,這一劍必將刺入她的身體,要了她的性命。

瑟瑟冷眼瞧著來勢洶洶的劍意,還有刺客那雙雪亮凜冽的眸光,她冷冷地笑了。此時,她心如琉璃般通透。這個刺客,要殺的不是夜無煙,而是夜無煙身后的她。

以這個刺客的武功,想要一擊之下要了夜無煙的命,還差之遠(yuǎn)矣。是以,他擊向夜無煙,只是讓夜無煙無暇顧及,而他,便趁此要了她的命。

她想不通,是誰想要她的命。

作為江府的千金,她自問從未得罪過任何人。

作為纖纖公子,她倒是因打抱不平得罪過不少人。但是,她知道絕不是那些人。因為知道她是纖纖公子的話,怎會蠢得妄圖刺殺她。不管如何,她今日怕是要讓這個刺客失望了。

瑟瑟執(zhí)著酒杯,清眸中一片驚惶。在旁人眼中,她的樣子似乎是被嚇呆了??墒?,只有瑟瑟知道,她已經(jīng)暗暗運力在手中的酒杯上。但是,還不及出手,一股強勁的力道便將她扯開,緊接著,瑟瑟聽到了利刃刺入血肉中的聲音。

夜無涯倒在了地上!是他在危急時刻推開了她,用自己的身子迎上了刀刃!

瑟瑟不由得苦笑一下,整個人有些木木的。

莫尋歡的琴音依舊在繼續(xù),只是再不是歡悅的調(diào)子,冷峻肅殺里添了一絲悲涼。瑟瑟就在那悲涼的琴音里緩緩蹲下身,以手輕觸夜無涯肩部的傷口。雖然沒傷在要害,卻因力道極大,傷口很深,不斷流著血。

她望著他蒼白的臉,低聲問:“疼不疼?”

“不疼!一點兒也不疼!”夜無涯低低說道,臉色早已煞白,額頭上也滲出了冷汗,卻還試圖沖著瑟瑟微笑。

“你真是太傻了,這樣子能不疼嗎?!”瑟瑟靜靜地說道,心中忍不住酸澀。

他也輕輕地笑了,母后也一直說他傻,不及太子的狠厲,不及璿王的睿智。可是,在那樣刻不容緩、千鈞一發(fā)的形勢下,他根本來不及多想。他只有一個念頭,保護她。雖然她不是他的女人,但是,卻是他喜歡的女人,在相識的第一眼,便注定了他的淪陷。他寧愿自己死了,也要保護她。他甚至忘了,以她的武藝,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保護。

夜無煙派人將夜無涯扶到華蓋下的臥榻上,早有隨行的御醫(yī)過來為夜無涯治傷。

夜無涯舍命救璿王側(cè)妃,眾人誰也沒想到。尤其是夜無煙。以他對夜無涯的了解,他知曉他是不會無緣無故去救一個女人的,縱然那個女人是他皇弟的側(cè)妃。他甚少對人親近,性子淡泊,對人對事都沒有野心。他甚至于對他的母后都是輕輕淡淡,不很親近的。對皇位更是沒有一點兒非分之想。

可是,就是這樣一個人,偏偏拼死救了他的側(cè)妃。

他真是小看了江瑟瑟??!

更讓她沒想到的是,竟然還有人要刺殺她。

初始,他也以為是有人要刺殺他,是以才躲開那一劍。按理說,那刺客應(yīng)該回身再刺向他,這回身的工夫,他估摸著侍衛(wèi)們也應(yīng)該能沖過來了。

但是,他沒想到的是,刺客的劍竟然直直向前,刺向了后面的她。那時,他才驚悟,原來刺客的目標(biāo)本就不是他,雖然看上去像是收勢不住才刺向她的。到底是誰,想要她的命呢?夜無煙冷眸微瞇,俊臉隱晦。

其實,他心中更多的是不快,他的側(cè)妃,雖然是名義上的,雖然是他不喜歡的,但是,竟然要別人來保護,他心中多少有些不悅。

這樣一場王孫之宴,誰會想到會有人來行刺。怕是除了行刺者,無人想得到。

那些王孫貴族,此時依舊衣衫華麗,服飾上的珠寶,光影瀲滟地反射著暮春的麗日。他們看上去依舊光鮮,只是臉上,多少都有一絲驚惶。

他們謹(jǐn)小慎微地走動,生怕刺殺之罪連累了自己。

刺客雖被侍衛(wèi)們生擒,卻沒有審問出誰是主使。那個刺客行刺失敗后,便已服毒身亡。只是,他行刺之時,穿著北魯國服飾。是以,許多人猜測幕后指使是北魯國。

夜無煙卻當(dāng)即打斷了這個臆測。

“北魯國和南玥剛聯(lián)姻,北魯國絕不會行刺本王。如果是北魯國派出的,何以要穿著自己民族的服飾,唯一的解釋就是嫁禍。是有人要破壞我南玥和北魯?shù)陌罱恢x?!币篃o煙淡淡說道,云淡風(fēng)輕的聲音里,卻自有安撫人心的魔力。

“煙哥哥,謝謝你能相信我們的清白。”伊盈香聞言,清眸中淚光閃耀。

夜無煙輕撫她的玉肩,俊臉含笑。

風(fēng)暖坐在席間,玉指執(zhí)著酒杯,神色間一片從容,似乎根本不知方才的刺殺之罪幾乎殃及到兩國之誼。也或許,他根本就不在乎。

混亂的場面終于平靜下來,草茵之上,綠水之畔,盛宴重開。一切是那樣祥和,好似什么也沒有發(fā)生。

只是瑟瑟坐在筵席上,心內(nèi)卻再不能平靜。她擔(dān)心的倒不是誰要刺殺她,要她命的人,她絕不會姑息,假以時日,定會查得水落石出。她心中的不安源于夜無涯。

她一向自詡瀟灑,但終究是年少女子,在這樣一段乍然降臨的情感面前,難免有些慌亂。但是,她卻很明白地知道自己的心意,她并不喜歡他。是以,她感到了愧疚。在這樣一份坦誠純凈的感情面前,感到了愧疚。

終于熬到了宴會結(jié)束,瑟瑟隨著夜無煙和伊盈香登上了馬車。

馬車還沒有行駛,就有夜無涯府上侍衛(wèi)來報,夜無涯要搭他們的馬車一同回府。雖說夜無涯的府邸和夜無煙相距不遠(yuǎn),但堂堂皇子,卻要搭別人的馬車,著實有些令人意外。

夜無煙眸光一深,唇邊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意。

車簾被人緩緩掀開,夜無涯在侍衛(wèi)攙扶下,緩步登上了馬車。

車中兩個臥榻,夜無煙和伊盈香并肩而坐,瑟瑟坐在他們對面的榻上。

夜無涯一進入車廂,便自發(fā)地坐到了瑟瑟身畔。他的臉色蒼白得和肩頭纏繞的白布一樣,瑟瑟皺了皺眉,他不靜心養(yǎng)傷,這是要做什么?

“五哥,傷勢如何了?”夜無煙問道,眉眼間全是關(guān)切之情。

“血已經(jīng)止住,已無大礙。”夜無涯鎖眉道。

夜無煙修眉輕挑,道:“煙要謝過五哥,否則,今日瑟瑟的命恐就丟了。”他從未直呼瑟瑟的名字,此時道來,語氣溫柔婉轉(zhuǎn),令人以為瑟瑟多么得他寵溺一般。

瑟瑟聽了,玉手忍不住微微抖了抖。

夜無涯聞言,眸間掠過一絲痛色,他掃了一眼瑟瑟,沉聲道:“六弟,我有話和你說,你到我馬車上去?!?/p>

“香香和瑟瑟都不是外人,五哥有事直說無妨?!币篃o煙淡淡說道,鳳眸幽深不見底。

夜無涯沉了沉臉,欲言又止,良久終說道:“六弟,你不覺得這般待瑟瑟,有些殘忍么?”

“瑟瑟?想不到五哥和煙的姬妾這般親近,竟能直呼其名了。五哥倒說說,煙哪里殘忍了?”夜無煙唇角牽著淺淡的笑意,漆黑的鳳眸卻深不可測。

“無煙,我素知你最恨始亂終棄、無情無義之人,可怎也沒想到,你竟會成為這樣的人。雖說許多事,我并沒親見,可是這市井之間,卻已傳得沸沸揚揚。都說,當(dāng)日歹徒輕薄她時,你是親眼所見,卻不見你出手相救。嫁到你府內(nèi),她便如同入了冷宮。這些我本不信,可是今日,今日在筵席上,你本可以阻住刺客那雷霆一擊,可你為了救你的王妃,卻閃身避開,將危險留給了身后之人。你覺得你這般做,不夠無情嗎?”夜無涯一番話說下來,太過激動,嗆住了氣,忍不住咳嗽連連。

瑟瑟再沒想到,夜無涯竟為了她打抱不平。一時間,心內(nèi)苦笑連連,這個夜無涯,這又是何苦呢?她自己都不在乎的事,他偏要在乎。

夜無煙攬著伊盈香的纖腰,側(cè)頭聽著夜無涯一番慷慨激昂,待到他說完,他仰頭長笑。笑聲中隱約有類似金石般的質(zhì)感,又像是堅冰之下湍急的水流之音,讓人聽了,無從分辨他的真實情感。

夜無涯被他笑得莫名其妙,蒼白的臉因氣憤漲得通紅。

瑟瑟習(xí)慣了夜無煙云淡風(fēng)輕的樣子,沒見過他這般狂放的笑,心內(nèi)有些驚異。這是不是算打破了他的平靜和優(yōu)雅?

“過來!”笑意凝住,他忽而向著瑟瑟招手。

瑟瑟面色一凝,卻還是依言站起身來。甫一起身,夜無煙便長臂舒展,將她擁進了懷里,那張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邪魅的笑影,他的頭低低俯了下來,聲音輕柔得不像話,在她耳畔低喃著:“本王冷落你了嗎?”

雖說他是她的夫君,除了洞房那夜,他們從未靠得如此之近。而這一刻,他將她緊緊攬在懷里,薄涼的唇在她耳畔輕輕哈著氣。

瑟瑟呆了,她僵硬地伏在他的胸前,不知所措。只覺得手底下的溫?zé)嵊|感真實得令她恍惚。她知曉他是故意的,故意在夜無涯面前親近她??墒牵龑Ω稊橙说牡秳?,她不怕,偏對于這樣的懷抱有些無從招架。

她是否要推開他?不過,相較于夜無煙的無情,夜無涯的深情更讓她頭痛?;蛟S這樣,夜無涯就會對她死心吧。

瑟瑟正在猶豫恍惚,他的吻落了下來。

好似挑逗,好似捉弄,在她唇邊打著轉(zhuǎn)。男性氣息撲面而來,瑟瑟大腦瞬間空白,所幸意識還沒有徹底沉迷,保持著一絲清明,是以清楚地看到了夜無煙眸中的嘲弄和促狹。

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,她感覺自己就是一只被貓肆意玩弄的老鼠。

纏綿,繾綣。

外人看來,兩人親密無間,似乎早已沉醉在吻中??墒巧?,她沒有迷醉,最初的恍惚過后,此時她心底一片清明。她知道,夜無煙也沒有沉醉。

兩人都睜著眼,咫尺之間,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眸中的清冷和淡定。

他吻她,卻是淺淺地,并不肯唇舌交纏,他是做給夜無涯看的,不過是在宣泄夜無涯那番話給他帶來的不悅,同時也警醒著夜無涯,她是他的人,無論他怎樣待她,夜無涯都無權(quán)過問。

她被吻了,卻沒有掙扎,不過是為了徹底斬斷夜無涯對她的情思。

他們這一吻,無關(guān)情愛,縱然外人看來,這場面是如此的纏綿。

“夠了!”一道如同裂帛般的聲音響起,夜無涯急急從馬車上沖了下去,虛弱的身子搖搖欲墜。這一刻,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傻。

他們郎情妾意,縱然夜無煙待她不好,但她卻甘之如飴。

他又何苦為她難過!當(dāng)真是自作多情?。?/p>

夜無涯的離去終止了夜無煙的動作,兩人好似被點了穴般定住了。夜無煙依舊緊摟著瑟瑟,保持著曖昧的姿勢。

他的鳳眸,凝視著瑟瑟清明澄澈沒有一絲情欲的黑眸,忽而危險地一瞇。

他雖不算駕馭情欲的高手,但也不至于這般差吧?他吻過的女人,竟能這般淡定和從容?這真是對他大大的諷刺!是他魅力不夠,還是她是一塊沒有知覺的木頭?她還是那個洞房夜試圖勾引他的江瑟瑟嗎?

瑟瑟看到他沒打算放開她的意思,忍不住出聲道:“王爺,五皇子已遠(yuǎn)去,戲也該散場了,否則,你的王妃會吃醋的。”

瑟瑟冷冷清清說道,聲音中暗含一絲嘲諷。

夜無煙聞言,再次低首,修長的眉微凝,一雙鳳眸冷冽地瞪著她。他的眼珠子是純?nèi)坏暮谏?,漆黑似沒有星光的夜,瑟瑟直視著他的眼,生出一種要被吸進去的錯覺。

瑟瑟被他望得心頭微顫,卻倔犟地仰著頭,不讓他看出來。

夜無煙忽而睫角一彎,眸中的凜冽化為邪氣的瀲滟。他嘴唇貼到瑟瑟耳畔,氣息伴著羽毛一般的聲音拂起她的發(fā)絲,“不,我們的戲才剛剛開始。”

他的舌碰觸著她細(xì)致的頸部,他的大手,卻趁機探入她白如凝脂的胸脯,撫摸著她的渾圓,似挑逗似捉弄又似懲罰。

瑟瑟倒抽了一口冷氣,清眸忽而閉上。再次睜開,黑眸中彌漫著一絲冷凝之意。

忍無可忍,無須再忍。

他吻她時,眸間有著厭惡。他摸她時,神色間帶著挑逗。他對她沒有一絲情意,如此待她,無疑是輕薄。雖說他是她名義上的夫君,但她亦不能允許他這般輕薄她羞辱她。

她仰頭沖他淡然一笑,清澈的眸中波光瀲滟。然后猛然屈膝向他下身一撞。

夜無煙被瑟瑟眸中的清澈玲瓏所惑,來不及防備,便覺得身下一痛。他沒料到她會有此一招,大掌一松,停止了對她的肆意挑逗。手臂一翻,將她整個人鉗制在床榻上,一動也不能動。

“女人,你真是狠啊?!彼淇岬穆曇粼谒嫌我?,令瑟瑟一顆心不斷戰(zhàn)栗著。

“王爺,您也知道瑟瑟被輕薄過一次,所以心內(nèi)留有陰影,方才,方才實是下意識之舉,請王爺恕罪!妾身再也不敢了?!鄙獘陕曊f道,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楚楚可憐,心底卻冷笑數(shù)聲。

夜無煙眉毛一挑,唇角扯開玩味的笑意。

“那你是嫌本王粗魯了?既是如此,今晚你就侍寢,本王一定會溫柔待你的?!币篃o煙悠悠說道。

瑟瑟心內(nèi)一驚,視線對上夜無煙笑意騰騰的雙眸,那眸中除了調(diào)弄,竟添了幾分專注和探究。

“王妃,你看,王爺真是壞!”瑟瑟沖著坐在對面榻上的伊盈香咯咯笑道。

伊盈香一直靜靜地瞧著他們,此時,黑眸中一片水光瀲滟,美麗的臉龐上,帶著幾分玉碎的凄涼。

夜無煙抬起頭來,笑容忽有些僵硬,緩緩站起身來。

瑟瑟靜靜坐起身來,整了整衣衫,淡淡一笑,挑簾望向車廂外。一片片綠意隨著馬車的疾馳,風(fēng)一般向后飄離。飛揚的柳絮在空中曼舞,偶爾有一兩片落到行人發(fā)髻上,帶著濃春的氣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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