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全網看總裁打臉》 章節(jié)介紹
小說《全網看總裁打臉》文字精煉簡潔,真實而詳實的故事情節(jié)讓人深陷其中,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塑造,讓《全網看總裁打臉》成為最好看的言情類網絡小說之一。該小說第1章主要講述了:生日宴上,丈夫摟著小三宣布她懷孕了。我捏著剛確診的孕檢單,安靜地擦掉濺.........
《全網看總裁打臉》 精選章節(jié) 在線試讀
生日宴上,丈夫摟著小三宣布她懷孕了。我捏著剛確診的孕檢單,
安靜地擦掉濺到臉上的蛋糕。沒人知道,我的手機在口袋里開著直播?!邦櫩?,
您要的離婚協(xié)議擬好了?!甭蓭煹穆曇敉高^話筒傳遍全網。后來顧淮深翻遍全城找我,
在垃圾站扒出我扔掉的婚戒。他跪在雨里嘶吼:“晚星,我錯了!
”熱搜爆了:#顧氏總裁當街自扇耳光求復婚#我攪動著面湯:“顧先生,面要坨了。
”空氣里飄著甜膩的奶油香,混著香檳氣泡細微的破裂聲。今天是我的生日。
顧淮深難得沒加班,說回家吃飯。我花了一下午烤蛋糕,挑了他喜歡的黑森林口味,
笨拙地在上面用奶油霜擠出歪歪扭扭的“顧淮深?蘇晚星”。指尖沾了點巧克力屑,
我捻了捻,心里那點小小的雀躍怎么也壓不住。手機在口袋里震動了一下,
是他助理發(fā)來的信息:【太太,顧總臨時有應酬,晚些回來?!咳杠S像被戳破的氣球,
“噗”地一聲癟了下去。我盯著那條信息看了幾秒,指尖有點涼。算了,應酬嘛,常有的事。
我對著鏡子理了理特意新做的頭發(fā),把精心挑選的珍珠耳環(huán)戴好,深吸一口氣,
拎起那個蛋糕盒出了門。顧氏頂樓的宴會廳,燈火輝煌得刺眼。水晶吊燈的光砸下來,
晃得人頭暈。衣香鬢影,觥籌交錯。我穿著一條不算太扎眼的墨綠色絲絨長裙,
抱著那個有點格格不入的蛋糕盒,在入口處站了會兒。侍者引我進去,
目光掃過我手里的盒子,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審視。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心的顧淮深。
他穿著挺括的黑色西裝,身姿挺拔,手里捏著杯香檳,正側頭聽旁邊的人說話,
嘴角噙著一絲慣常的、沒什么溫度的淡笑。他身邊站著白薇。
白薇穿著一條綴滿亮片的銀色吊帶短裙,耀眼得像條美人魚。
她半個身子幾乎貼在顧淮深的手臂上,涂著鮮紅甲油的手指,
時不時輕佻地劃過他的西裝袖口,笑得花枝亂顫。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猛地攥了一下,
悶悶地疼。我抱著蛋糕盒的手指收緊了。周圍的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,
目光若有若無地在我和他們之間掃動,帶著點看戲的意味。我深吸一口氣,忽略那些目光,
徑直朝顧淮深走過去。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,發(fā)出清晰的嗒嗒聲?!盎瓷睢?/p>
”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(wěn)。顧淮深聞聲轉過頭,看見是我,臉上那點淡笑瞬間斂去,
眉頭習慣性地蹙起,帶著毫不掩飾的不耐煩?!澳阍趺磥砹??”他的聲音不高,
但在這種微妙的寂靜里,卻像冰錐一樣扎過來?!敖裉焓俏疑?,你說回家吃飯。
”我把蛋糕盒往前遞了遞,聲音有點干澀,“我做了蛋糕?!卑邹毕袷遣趴匆娢?,
驚訝地捂了下嘴,隨即露出一個極其無辜又帶著點勝利者姿態(tài)的笑容:“哎呀,是晚星姐???
真不好意思,淮深哥今晚特意為我接風洗塵呢,你看這事鬧的,都怪我回來得太突然了。
”她說著,還刻意往顧淮深身邊又貼緊了幾分,挑釁地瞥了我一眼。
顧淮深沒看我遞過去的蛋糕,反而抬手,極其自然地攬住了白薇的腰,
把她往自己懷里帶了帶。那動作親昵又帶著保護欲。我的指尖瞬間冰涼。他攬著白薇,
目光終于落在我臉上,卻是冷的,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判意味。他清了清嗓子,聲音不高,
卻清晰地穿透了背景音樂和周圍的低語,砸在每一個人耳膜上。“正好,都在。
”他環(huán)視了一圈,那些看熱鬧的目光變得更加灼熱?!敖o大家介紹一下,白薇,
我顧淮深最重要的人。”他頓了一下,像是要投下一顆重磅炸彈,
嘴角甚至勾起一絲奇異的、近乎殘忍的弧度。“而且,”他摟著白薇腰肢的手緊了緊,
把她往自己懷里又按了按,動作帶著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,“薇薇她,已經懷了我的孩子。
”死寂。絕對的死寂。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。
剛才還流淌著的音樂聲、低低的談笑聲、香檳杯的碰撞聲,全都消失了。所有的目光,
像探照燈一樣,瞬間聚焦在我身上。
驚訝、憐憫、幸災樂禍、純粹的吃瓜看戲……無數(shù)種情緒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,
把我死死釘在原地??諝饫锬枪商鹉伒哪逃臀?,此刻聞起來像腐爛的水果,令人作嘔。
我抱著蛋糕盒的手,指關節(jié)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,微微顫抖著??诖锏氖謾C,
屏幕正無聲地亮著,顯示著“直播中”的紅色提示。震動了一下,又一下,
像是我心臟在胸腔里徒勞的掙扎。是我剛才在洗手間,鬼使神差點開的直播間。
名字很隨意:【看看今晚能吃到什么瓜】。此刻,觀看人數(shù)正在瘋狂飆升。
我能想象彈幕會是什么樣子?!?*?!大型捉奸現(xiàn)場?!】【正宮生日宴,
總裁帶小三宣布懷孕?年度大瓜預定!】【這女的誰???看著好慘……】【顧氏總裁?
顧淮深?!玩這么大?!】【鏡頭晃一下??!懟臉拍小三!】【正宮姐姐挺??!扇他!
把蛋糕糊他臉上!】那些虛擬的文字,此刻卻像冰冷的針,密密麻麻扎進我的感官里。
顧淮深似乎很滿意他制造的這場死寂風暴。他嘴角那點弧度加深了,眼神掃過我,
冰冷又帶著一絲殘忍的嘲弄,像是在欣賞一件物品最后的垂死掙扎。他輕輕拍了拍白薇的背,
姿態(tài)是勝利者對戰(zhàn)利品的絕對占有?!稗鞭鄙眢w金貴,”他開口,
聲音恢復了那種掌控一切的、令人厭惡的平靜,對著旁邊一個侍者揚了揚下巴,“去,
把蘇**手里那個礙眼的東西拿走?!笔陶哌t疑了一下,頂著巨大的壓力,
還是朝我走了過來,臉上帶著尷尬和為難:“顧太太……呃,蘇**,
您看這……”礙眼的東西。他說的是我花了整個下午,
笨拙地烤出來、滿懷期待想要和他一起分享的蛋糕。
上面還歪歪扭扭地寫著“顧淮深?蘇晚星”。心口那塊被攥緊的地方,猛地炸開了。
不是劇痛,而是一種急速蔓延的、冰封一切的麻木,瞬間從心臟流向四肢百骸。
所有的聲音、光線、那些刺人的目光,都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磨砂玻璃,變得模糊而遙遠。
我甚至感覺不到憤怒,也感覺不到悲傷。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。侍者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
想要接過我手里的蛋糕盒。就在他的指尖即將碰到盒子邊緣的那一刻——我松手了。
沒有預兆,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。沉重的蛋糕盒直直地墜落?!芭椤獓W啦!
”盒子砸在大理石地面上,發(fā)出沉悶又響亮的撞擊聲。緊接著,是玻璃碎裂的刺耳聲響。
精心**的、象征著我最后一點可笑期盼的黑森林蛋糕,
連同那個印著“顧淮深?蘇晚星”的透明蓋子,瞬間四分五裂,狼藉地攤開在光潔的地面上。
深褐色的蛋糕胚、奶油霜、碎裂的玻璃片、鮮紅的車厘子……混雜在一起,
像一灘被徹底踩爛的、色彩詭異的垃圾。濃郁的巧克力味和甜膩的奶油味,
混雜著玻璃的尖銳氣息,猛地爆裂開來,沖擊著每個人的鼻腔。一片壓抑的驚呼聲響起。
顧淮深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死結,眼神里迸射出駭人的怒意,
顯然認為我在故意撒潑打滾丟他的臉。白薇更是夸張地驚呼一聲,往他懷里縮了縮,
像是被這“暴力”場面嚇到了。我站在原地,一動不動。目光垂落,看著腳邊那片狼藉。
一塊碎裂的玻璃片上,沾著一點白色的奶油霜,正對著我,像一張無聲嘲諷的嘴。然后,
我看到了。一小塊飛濺起來的奶油,恰好落在了我墨綠色絲絨裙的裙擺上。還有一點,
帶著點深色的巧克力漬,就沾在我**的小腿皮膚上。很涼。我緩緩地、緩緩地蹲下身。
這個動作在死寂的宴會廳里顯得異常突兀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,
包括顧淮深那冰冷的、帶著審視和怒意的目光,白薇那看好戲般的得意眼神。我伸出左手。
指尖很穩(wěn),沒有絲毫顫抖。輕輕捏住裙擺,用指腹捻起那一點礙眼的白色奶油。
觸感冰涼滑膩。然后,我慢慢抬起右手,用手背,極其平靜地、仔細地,
擦掉了小腿皮膚上那點帶著巧克力漬的污跡。動作從容,專注,
仿佛在做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,
仿佛眼前這片狼藉、身邊那些刺人的目光、顧淮深和白薇的存在,都與我無關。擦干凈了。
我站起身,重新挺直脊背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像戴上了一張完美的面具。只有我自己知道,
右邊口袋里,那張被我死死攥住的紙片邊緣,已經深深硌進了掌心,帶來尖銳的痛感。
那是下午去醫(yī)院拿的報告單?!拘彰禾K晚星】【診斷結果:早孕,約6周。建議定期產檢。
】孩子。我的孩子。在這樣一個荒誕到極致、冰冷到骨髓的夜晚,得知了它的存在。
口袋里的手機,直播間的觀看人數(shù),已經變成了一個恐怖的數(shù)字,彈幕刷得幾乎看不清。
【**!正宮姐姐這反應……絕了!太冷靜了吧!】【暴風雨前的寧靜?我雞皮疙瘩起來了!
】【擦奶油???這心理素質!我服!】【顧渣男臉都綠了!哈哈哈哈哈活該!
】【只有我覺得她好可憐嗎……生日啊……】【孩子?
剛才鏡頭晃過去那個紙角是不是寫著‘孕’?】【求懟臉拍!求看渣男小三表情!
】顧淮深顯然被我這過于平靜的反應徹底激怒了。
他大概預想我會哭鬧、會質問、會歇斯底里,唯獨沒料到我會像處理掉一塊垃圾一樣,
平靜地擦掉污漬。這讓他掌控一切的姿態(tài)顯得異??尚?。他猛地推開幾乎掛在他身上的白薇,
幾步跨到我面前。高大的身影帶著濃重的壓迫感,陰影完全籠罩了我。
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質香水味,此刻聞起來充滿了侵略性?!疤K晚星!”他咬著牙,
聲音壓得極低,卻像淬了毒的冰錐,每一個字都帶著狠勁,“你鬧夠沒有?在這里發(fā)什么瘋?
丟人現(xiàn)眼!”他目光掃過我腳邊的狼藉,又落回我毫無波瀾的臉上,
怒火更熾:“一個破蛋糕,也值得你擺出這副死人臉?給我臉色看?”他伸出手,
似乎想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拖離這個“丟人”的現(xiàn)場。就在他的手指即將碰到我手臂的前一秒,
我抬起了眼。沒有憤怒,沒有委屈,沒有淚光。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、冰冷的平靜。
那目光像沉寂了萬年的寒潭,沒有任何波瀾,卻讓顧淮深伸出的手,硬生生僵在了半空。
他似乎被這眼神凍了一下。我沒看他僵住的手,也沒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。
我的視線越過他,落在他身后,
那個穿著得體西裝、正穿過人群、略顯匆忙地朝這邊走來的中年男人身上。
是顧氏集團的首席法律顧問,張銘。張銘的臉上帶著職業(yè)性的嚴肅,
手里拿著一個薄薄的、印著燙金律師事務所LOGO的文件夾。
他顯然沒料到會撞上這么混亂的場面,腳步頓了一下,目光掃過地上的狼藉,
又飛快地掠過顧淮深和我,最后定格在顧淮深身上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請示。
顧淮深也注意到了張銘的到來。他收回了僵在半空的手,眉頭依舊緊鎖,但對著張銘,
語氣稍微收斂了一點不耐煩:“張律?什么事?
”他顯然以為張銘是來找他處理什么緊急公務。張銘快步上前,沒有看地上的狼藉,
也沒有看旁邊臉色變幻的白薇,他直接對著顧淮深,微微躬身,聲音清晰、平穩(wěn),
帶著法律工作者特有的那種冷靜和穿透力:“顧總,您之前交代的離婚協(xié)議,
我們這邊已經根據您的要求擬好了。所有條款都已確認完畢,現(xiàn)在就可以簽字生效。
”他的聲音不高,但在這一刻,
在這片因為顧淮深宣布“喜訊”和我砸蛋糕而陷入詭異死寂的宴會廳里,
卻像一顆投入深水的炸彈?!拔恕倍虝旱乃兰藕螅菈阂植蛔〉木薮髧W然!
竊竊私語聲瞬間變成了清晰的議論!“離婚協(xié)議?!”“顧總早就讓律師準備好了?
”“我的天……這是早就計劃好了要踹掉原配啊!”“難怪……今天這出……”“嘖嘖,
太狠了,生日當天……”顧淮深的臉色,在張銘話音落下的瞬間,徹底變了。不是憤怒,
而是一種猝不及防被當眾扒下遮羞布的、難以置信的驚愕和難堪。他猛地轉頭看向張銘,
眼神銳利得像刀子:“張銘!你胡說什么!”張銘被他這眼神看得心頭一凜,
但職業(yè)素養(yǎng)讓他維持著表面的鎮(zhèn)定,只是語氣更謹慎了些:“顧總,
是您一周前親自交代我盡快處理蘇**的離婚事宜,要求……凈身出戶?!弊詈笏膫€字,
他聲音壓低了一些,但周圍離得近的人,包括白薇,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白薇臉上那點勝利者的得意瞬間凝固了,她下意識地抓緊了顧淮深的衣袖,
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和算計?!皟羯沓鰬簟彼膫€字,像淬了毒的針,狠狠扎進我的耳膜。
一周前?原來他早就計劃好了。在我還傻乎乎地期待著他能回家吃一頓生日飯的時候,
他已經在冷冰冰地謀劃著如何將我像垃圾一樣徹底掃地出門,一分錢都不留給我。
心口那片冰封的麻木,裂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。不是痛,是一種更深沉、更徹底的荒謬感。
我甚至想笑。顧淮深的臉一陣青一陣白。張銘的當眾“拆臺”,
把他精心營造的、掌控一切的假象撕得粉碎。他大概是想私下處理,
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我解決掉,再風風光光迎娶新人,而不是像現(xiàn)在這樣,在眾目睽睽之下,
被自己的律師戳穿冷酷無情的真面目。他惱羞成怒,猛地一把奪過張銘手里的文件夾,
力道之大,差點把紙張扯破。他看也沒看,惡狠狠地瞪著我,
眼神里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:“蘇晚星!又是你搞的鬼?!你故意的是不是?你讓張律來的?
!”他把所有的怒火都傾瀉到了我身上,仿佛這樣就能掩蓋他自己的卑劣和難堪。
我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,看著他手里那份決定將我徹底驅逐出他世界的文件。
那片冰封的湖面下,深藏的絕望和冰冷,終于翻涌上來,沖破了麻木的堤壩。但我沒有爆發(fā)。
我只是看著他,非常非常平靜地開口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蓋過了周圍的嘈雜:“顧淮深。
”我叫了他的全名。結婚三年,我第一次在公開場合,這樣連名帶姓地叫他。他愣了一下。
我微微偏了偏頭,目光掃過他手里那份刺眼的文件夾,嘴角極其緩慢地,向上扯出一個弧度。
那不是笑,更像一個冰冷的、充滿嘲諷的符號?!半x婚,可以。
”我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每一個豎起耳朵的人耳中,也通過口袋里的手機,
清晰地傳遍了整個直播間?!暗珒羯沓鰬簦俊蔽翌D了頓,
目光重新落回他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英俊臉龐上,一字一句,清晰無比:“你、做、夢。
”話音落下的瞬間,我清晰地感覺到口袋里的手機瘋狂地震動起來。直播間的彈幕,
在這一刻徹底爆炸了!【啊啊啊啊啊啊姐姐殺瘋了?。?!】【帥炸了?。。羯沓鰬??
做夢去吧渣男!】【打臉!啪啪啪!顧渣男臉疼不疼?】【錄屏了錄屏了!年度爽文現(xiàn)場!
】【律師神助攻!顧總翻車現(xiàn)場!】【姐姐快跑!這種垃圾男人不要也罷!】【孩子怎么辦?
她剛才是不是有孕檢單?】【顧淮深去死吧!渣男賤女鎖死!】顧淮深的臉色,
在我那句“你做夢”出口的瞬間,徹底黑成了鍋底。
憤怒、驚愕、被當眾忤逆的暴怒在他眼中交織,最終化為一種極其陰鷙的狠厲。
他捏著那份離婚協(xié)議的手指關節(jié)因為用力而咯咯作響,文件夾的邊緣深深陷進掌心。
他猛地向前一步,高大的身影帶著巨大的壓迫感再次籠罩下來,
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低吼:“蘇、晚、星!你找死!”那眼神,像是恨不得立刻把我撕碎。
就要上演全武行的時刻——“叮鈴鈴——叮鈴鈴——”一陣極其突兀、極其響亮的手機**,
撕破了宴會廳里緊繃到極致的空氣。不是我的。也不是顧淮深的。是他身后,白薇的。
白薇也被這突如其來的**嚇了一跳,手忙腳亂地從她那個小巧的亮片手包里翻出手機。
當她看到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時,臉色瞬間變了。剛才還帶著點慌亂和算計的眼神,
此刻只剩下純粹的驚恐和難以置信。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按了接聽鍵,
聲音因為緊張而尖利走調:“喂?爸?……你說什么?!”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大,
即使在嘈雜的環(huán)境里,離得近的人也能隱約聽到一些零碎的詞句:“……完了!全完了!
……銀行……抽貸……供應商……起訴……股價……崩盤……你到底在外面得罪了誰?!
是不是顧淮深?!……”白薇握著手機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,臉色煞白如紙,嘴唇哆嗦著,
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只是驚恐地看著顧淮深。顧淮深顯然也聽到了電話里的只言片語,
他猛地轉頭看向白薇,眼神銳利如鷹隼:“怎么回事?你爸說什么?
”白薇像是被他的眼神燙到,手機“啪嗒”一聲掉在地上,屏幕瞬間碎裂。她身體晃了晃,
帶著哭腔,
應商集體停止供貨還要起訴……股價……跌停了……他……他問是不是你……”“是不是我?
”顧淮深的聲音陡然拔高,充滿了被污蔑的暴怒,“白薇!你腦子進水了?!
”“不……不是……”白薇嚇得直搖頭,眼淚瞬間涌了出來,
“可是……怎么會這么巧……就在今晚……就在……”她慌亂的目光下意識地掃過我,
帶著一種極其復雜的恐懼和怨恨。顧淮深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向我,眼神陰晴不定,
充滿了審視和懷疑。就在這時,顧淮深自己的手機也瘋狂地震動起來。
是他的私人助理打來的,一個接一個,催命一般。顧淮深煩躁地接起,只聽了兩句,
臉色驟然劇變!“你說什么?!哪來的消息?……確認了嗎?!……壓下去!
立刻給我壓下去!不管花多少錢??!”他對著電話低吼,
聲音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怒和一絲……不易察覺的恐慌。他掛斷電話,臉色鐵青,
胸膛劇烈起伏著,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,猛地再次射向我,幾乎是吼出來的:“蘇晚星!
是你干的?!你從哪里弄到的?!說!”他指著我,手指因為憤怒而顫抖?!笆裁矗?/p>
”我平靜地回視他,眼底一片冰冷。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么?!斑€裝!
”顧淮深額角青筋暴跳,顯然氣瘋了,“白薇家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?!
還有那些照片……那些……”他似乎難以啟齒,
眼神里充滿了被背叛的暴怒和難以置信的恥辱感,
“我和薇薇在酒店……還有在車里……那些照片!是誰給你的?!是不是你放出去的?!
你想毀了我?!”照片?酒店?車里?我瞬間明白了。原來白薇家出事的同時,
他和白薇那些見不得光的親密照片也被人爆了出去?雙管齊下,精準打擊?是誰?
我腦子里飛快地閃過一個人影——顧淮深那個同父異母、野心勃勃的弟弟,顧廷煜。
他一直視顧淮深為眼中釘,暗中覬覦著顧氏的控制權。只有他有這個動機和能力,
能在這種時候,給予顧淮深和白薇如此致命的一擊。他大概一直在等這個機會,
等著顧淮深自己把把柄送到他手上。真是……天理昭昭,報應不爽。
我看著顧淮深那張因為暴怒和恐慌而扭曲的臉,
看著他身邊白薇那副失魂落魄、如喪考妣的樣子。宴會廳里徹底亂了套,賓客們議論紛紛,
看向他們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幸災樂禍。閃光燈不知從哪里亮起,有記者混進來了!
口袋里的手機還在持續(xù)震動,直播間的彈幕已經徹底瘋了,服務器似乎都在哀嚎。
【******!連環(huán)爆雷!】【渣男小三酒店車震照流出?!求資源!】【白家要破產了?
喜大普奔!】【這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!】【顧渣男臉都綠了!活該?。?/p>
】【姐姐干的漂亮!深藏功與名!】【肯定不是姐姐!姐姐哪有這本事!是老天開眼!
】我忽然覺得很累。這場鬧劇,這場由顧淮深親手導演、最終卻徹底失控反噬的鬧劇,
已經讓我耗盡了所有的力氣。
深的怒吼、白薇的哭泣、記者的追問、手機的震動……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。
我低頭,看著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。那里,有一個小小的、脆弱的新生命。
它不該在這樣的污穢和仇恨中降臨。夠了。真的夠了。我抬起頭,最后一次看向顧淮深。
他還在對著助理電話咆哮,試圖挽救崩塌的局勢,那張曾經讓我癡迷的英俊臉龐,
此刻只剩下歇斯底里的丑陋。我的目光平靜地掠過他,掠過他身邊瑟瑟發(fā)抖的白薇,
掠過地上那片狼藉的蛋糕殘骸,掠過周圍一張張或驚愕或鄙夷或興奮的臉。然后,
我什么也沒說,甚至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。我轉過身,背對著那片混亂的漩渦,
背對著那個曾經是我丈夫、如今卻比陌生人更可怕的男人。
墨綠色的絲絨裙擺劃過冰冷的大理石地面,沒有一絲留戀。高跟鞋的聲音,嗒、嗒、嗒,
清晰地回響在死寂了片刻的宴會廳里,朝著出口的方向,一步一步,堅定地離去。
顧淮深似乎終于從電話的咆哮中驚醒,意識到我要離開。他猛地抬頭,
對著我的背影嘶吼:“蘇晚星!你給我站??!事情沒完!”我沒有回頭。腳步沒有絲毫停頓。
身后的喧囂、怒吼、閃光燈……都被隔絕在門外。夜風帶著涼意撲面而來,
吹散了身上沾染的甜膩奶油味和令人作嘔的香水味??诖锏氖謾C還在震動,
直播間的熱度估計已經爆表。我走到路邊,伸手攔下了一輛剛好經過的出租車?!皫煾?,
”我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平穩(wěn),“去最近的連鎖酒店。”司機透過后視鏡看了我一眼,
大概是我蒼白的臉色和過于平靜的表情讓他覺得有些奇怪,但他沒多問,應了一聲:“好嘞。
”車子啟動,匯入夜晚的車流。車窗外,顧氏大樓那燈火通明的頂層宴會廳,
在視野里越來越遠,最終變成一個模糊的光點,消失在城市的霓虹之中。
**在冰涼的椅背上,閉上了眼睛。掌心,那張被我攥得死緊的孕檢單,邊緣已經濡濕,
沾滿了冷汗。我用指尖,極其緩慢地、一點點地,將它撫平。寶寶。對不起。
媽媽讓你看到了……最不堪的一幕。但我保證。從今往后,只有我們。
出租車在市中心一家連鎖酒店的門口停下。霓虹燈牌的光冷冷地照進車里。我付了錢,
推開車門。雙腳落地的瞬間,夜風卷著城市的喧囂和塵埃撲來,
帶著一種奇異的、劫后余生的空曠感。身后,那場屬于顧淮深和白薇的災難性鬧劇,
與我再無瓜葛。走進酒店大堂,明亮的光線有些刺眼。
前臺**公式化的微笑在看清我有些凌亂的頭發(fā)和過于平靜的臉色時,微微僵了一下。
我遞上身份證,聲音有些沙啞:“單人間,謝謝?!薄昂玫呐浚埳缘?。
”前臺動作麻利地辦理著。口袋里的手機終于停止了瘋狂的震動,但機身依舊滾燙。我知道,
此刻的網絡上,關于“顧氏總裁生日宴驚天丑聞”的話題,一定已經屠版。我的那個直播間,
大概也成了現(xiàn)象級的爆點。但這都不重要了。拿到房卡,走進電梯。
狹小的空間里只有我一個人,鏡面墻壁映出我蒼白的臉和空洞的眼神。
墨綠色的絲絨長裙沾著一點不起眼的奶油漬,像個狼狽又倔強的笑話。房間在走廊盡頭。
刷卡,開門?!暗巍钡囊宦曒p響。關上門,隔絕了外界的一切。
房間里是標準化的簡潔和冰冷。我沒有開大燈,只擰開了床頭一盞昏暗的壁燈。
暖黃的光暈只照亮小小一片區(qū)域,更顯得四周空曠寂靜。我把包隨手扔在地上,
身體里那根繃了一晚上的弦,終于“錚”地一聲,斷了。力氣瞬間被抽空。
**著冰冷的門板,身體不受控制地往下滑,最終跌坐在地毯上。沒有哭。
眼淚好像已經在宴會廳那片冰封的死寂里徹底干涸了。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和冰冷,
從四肢百骸滲透出來,包裹住我。我蜷起身體,手臂環(huán)抱住膝蓋,下巴抵在上面。
掌心還緊緊攥著那張孕檢單。紙張的邊緣硌著皮膚,帶來一點真實的痛感。寶寶。我低下頭,
額頭輕輕抵在膝蓋上。小腹依舊平坦,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。可我知道,
里面有一個小小的生命,正脆弱地存在著。
它是我這場荒誕婚姻唯一的、意外的、也是最后的紀念品。
一個……不該在恨意中誕生的孩子。心口猛地一抽,尖銳的疼痛終于后知后覺地蔓延開來。
不是為了顧淮深的背叛,不是為了當眾的羞辱,而是為了這個無辜的小生命。
它要如何面對這樣一個父親?面對這樣一個不堪的開始?混亂的思緒像一團亂麻。
顧淮深最后氣急敗壞的嘶吼,白薇家突然的崩塌,
那些被爆出的照片……顧廷煜那張總是帶著溫和假笑的臉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。是他嗎?
他出手了,時機精準狠辣,一擊致命。他利用了我的“直播事故”,
將顧淮深徹底釘在了恥辱柱上,也順手收拾了白家這個依附顧淮深的勢力。
真是……一盤好棋。我成了他棋盤上一顆關鍵的、卻也是被利用完就可以丟棄的棋子。
一絲冰冷的嘲諷浮上嘴角。看,這就是顧家的世界。冰冷,算計,弱肉強食。而我,蘇晚星,
就是那個最蠢的闖入者,被啃噬得骨頭都不剩。手機在口袋里又震動了一下,不是直播提示,
是電量低的報警。我把它掏出來。屏幕還停留在直播結束的界面,
觀看人數(shù)的數(shù)字龐大得令人眩暈。私信和評論的提示紅點已經變成了“99+”,
像一片猩紅的血點。我沒有點開看。指尖冰涼,劃掉了直播軟件,然后,關機。
世界終于徹底安靜了。黑暗中,我坐了很久。直到腿腳麻木,直到窗外的城市燈光漸漸稀疏。
我扶著門板,慢慢站起身。走到床邊,坐下。拿起酒店的內線電話,撥通了前臺的號碼。
“您好,前臺?!币琅f是那個公式化的女聲?!奥闊臀屹I幾樣東西,
”我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,“一支新的手機,不需要太好,能打電話發(fā)短信上網就行。
一張不記名的電話卡。還有……”我頓了頓,“一盒驗孕棒。”電話那頭似乎沉默了一秒,
隨即恢復如常:“好的女士,請問品牌有要求嗎?手機和電話卡大概價位?
驗孕棒需要什么類型?”“沒有要求,能用就行。盡快?!蔽覉罅朔刻?,掛斷電話。
放下電話,我走進浴室。鏡子里的人臉色蒼白,眼下有著濃重的青影,
精心打理過的頭發(fā)有些散亂,珍珠耳環(huán)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微弱的光。我抬手,毫不猶豫地,
把兩只耳環(huán)都摘了下來。冰涼的珍珠落在洗手臺上,發(fā)出輕微的“嗒、嗒”聲。然后,
我看到了左手無名指上那個東西。一枚戒指。鉑金的指環(huán),中間鑲嵌著一顆不大的鉆石。
款式簡單,甚至有些過時。那是顧淮深當初求婚時送的,他說過“簡單才永恒”。真是諷刺。
戒指在燈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。這枚象征“永恒”的戒指,見證了我三年的屈辱和眼瞎。
胃里一陣翻涌。我猛地把它從手指上擼了下來!動作粗暴,指關節(jié)被金屬邊緣勒出一道紅痕。
我捏著那枚小小的、冰冷的指環(huán),走到房間的垃圾桶邊。蓋子掀開,里面空空如也。
手指懸在桶口上方。只要松開手,它就會掉進去,和那些被丟棄的紙巾、包裝袋一樣,
徹底成為垃圾。就像我和顧淮深所謂的婚姻。就在我指尖微松,
戒指即將脫手的那一刻——小腹深處,極其輕微地,傳來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。很輕,
很短暫,像一片羽毛輕輕拂過冰面。我整個人僵住了。是……錯覺嗎?是寶寶嗎?
懸在垃圾桶上方的手,猛地攥緊。冰冷的金屬戒指硌著掌心,
那點微弱的悸動感卻像投入冰湖的石子,激起了一圈細微卻不容忽視的漣漪。我低頭,
看著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。燈光昏暗,什么也看不出來。但那種感覺……很奇妙。
不是生理上的胎動(它才那么?。袷且环N血脈相連的微弱感應,
一種在絕望冰冷中突然探出的、細嫩卻堅韌的觸角。它在這里。它在我身體里。它在告訴我,
它存在。攥著戒指的手指,因為用力而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垃圾桶敞開著口,像一張等待吞噬的嘴。
最終,我沒有松開手。我慢慢地、慢慢地收回了手。把那枚冰冷的戒指,緊緊地攥在了掌心,
連同那張同樣被攥得發(fā)皺的孕檢單。對不起,寶寶。媽媽還是……軟弱了一次。
不是為了那個男人,不是為了這枚可笑的金屬圈。只是為了……你。
為了在你未來問起“爸爸”時,我至少能拿出一點冰冷的東西,告訴你,看,
這就是那個男人曾經施舍的、廉價的、所謂的承諾。它和垃圾唯一的區(qū)別,
就是它沒有待在垃圾桶里。我把戒指和孕檢單一起,塞進了錢包最深的夾層里。
像埋葬一段不堪的過往。敲門聲響起?!芭?,您要的東西。”我打開門。
前臺**遞過來一個紙袋,里面裝著新手機、電話卡和一盒未拆封的驗孕棒。
她臉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,眼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?!爸x謝。”我接過,關上門。
我拆開新手機,裝上電話卡,開機。沒有導入任何舊數(shù)據,
這是一個全新的、只屬于我和寶寶的號碼。然后,我拿著那盒驗孕棒走進了浴室。
半個小時后。我坐在床邊,手里捏著那根小小的塑料棒。上面清晰無比地顯示著兩條紅杠。
【陽性】。第二次確認。沒有僥幸,沒有意外。我輕輕地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。不是絕望,
反而是一種塵埃落定后的……平靜。寶寶,這一次,是真的只有我們了。接下來的日子,
像按下了快進鍵,又像是陷入了一場無聲的戰(zhàn)爭。我用新手機,
聯(lián)系了一個遠離本市、關系還算可以的大學同學林薇。她在一家小城的設計工作室工作,
聽說我的遭遇后,二話不說就答應幫忙。“晚星,你還好嗎?天啊……那個王八蛋!你過來!
住我這兒!工作的事包在我身上!”林薇在電話那頭義憤填膺?!稗鞭保x謝你。
”我的聲音有些哽咽,但更多的是堅定,“工作我自己找,能有個地方暫時落腳就行。
還有……我懷孕了。暫時不想讓任何人知道,包括……他?!彪娫捘穷^沉默了幾秒,
隨即是更用力的保證:“放心!交給我!誰敢亂說,我撕了他的嘴!你安心過來養(yǎng)胎!
”林薇的效率很高。第三天,我就坐上了去往那座濱海小城的高鐵。
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、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風景,心里一片平靜。沒有不舍,
只有一種逃離囚籠的釋然。我在林薇租住的小公寓里暫時安頓下來。一室一廳,不大,
但干凈明亮,推開窗就能聞到咸濕的海風,聽到隱約的濤聲。比顧家那冰冷奢華的大宅,
更像一個“家”。我開始用新身份投簡歷。蘇晚星這個名字暫時不能用了。
我用了母親的姓氏,化名“林靜”。憑借還算扎實的美術功底和之前一些零散的設計作品,
很快在一家規(guī)模不大的廣告公司找到了一份設計師助理的工作。薪水不高,
但足夠支撐我簡單的生活。日子忙碌而平靜。朝九晚五,擠公交,吃食堂,
跟著帶我的師傅學習新的設計軟件和流程。同事大多是年輕人,氛圍簡單。
沒有人知道我的過去,只知道新來的助理“林靜”話不多,做事很認真,似乎經濟有點拮據。
孕吐反應如期而至,而且來勢洶洶。早晨在洗手間吐得天昏地暗成了日常。我盡量避開同事,
在包里常備著蘇打餅干和檸檬糖。身體的變化也開始悄然顯現(xiàn),
原本合身的衣服漸漸有了束縛感。我買了幾件寬松的棉質衣裙,小心翼翼地遮掩著。
林薇成了我最堅實的后盾。她大大咧咧,卻心細如發(fā)。下班回來總會“順路”帶些新鮮水果,
周末拉著我去海邊散步,美其名曰“胎教”。她絕口不提顧淮深,只是變著法子逗我開心。
“看!我們小星星的干媽給你買了什么?”她舉著一套軟乎乎的小嬰兒衣服,
上面印著憨態(tài)可掬的小熊,“可愛吧?男孩女孩都能穿!”我摸著那柔軟的布料,
心里暖暖的,眼眶卻有些發(fā)酸?!稗鞭?,謝謝你?!薄爸x什么!”她大手一揮,
“等小星星出來,第一個要抱的必須是我這個干媽!”日子像細沙,
在忙碌和平靜中悄然流淌。我以為我已經徹底割裂了過往,開始了新生。直到那天。
下班高峰期,公交車上擠得像沙丁魚罐頭。我護著小腹,艱難地在一個靠窗的位置站定。
窗外是流動的城市街景,巨大的電子廣告牌輪番播放著各種光鮮亮麗的畫面。突然,
一張熟悉到令人心悸的臉,猝不及防地撞入我的眼簾。是顧淮深。
他出現(xiàn)在一塊巨大的電子屏幕上,似乎是在某個經濟論壇的現(xiàn)場。屏幕上的他,
穿著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裝,依舊是那張無可挑剔的英俊臉龐,
但眉宇間卻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郁和憔悴。
眼下的青黑即使隔著屏幕和高清的鏡頭也清晰可見,嘴角緊繃著,沒有一絲笑意。
鏡頭掃過臺下,閃光燈此起彼伏,記者們舉著話筒,表情帶著毫不掩飾的咄咄逼人。
屏幕下方,打著一行刺眼的滾動新聞標題:【顧氏集團深陷輿論漩渦,
總裁顧淮深首次公開露面,避談‘出軌門’及白氏破產影響】我的心跳,在那一瞬間,
漏跳了一拍。像是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一塊巨石。我下意識地攥緊了公交車的扶手,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
胃里一陣熟悉的翻攪,我用力咬住下唇,把那股惡心感壓下去。原來,
他還沒有擺脫那場風暴。白家破產了?看來顧廷煜下手夠狠。
那些照片……“出軌門”……輿論的漩渦……屏幕上,他似乎正在回答記者的問題,
嘴唇開合著。但公交車內的嘈雜淹沒了聲音。我只能看到他緊蹙的眉頭,
和那雙曾經讓我沉溺、如今卻只剩下冰冷的眼睛里,深藏的焦躁與……一絲狼狽?他看起來,
很不好。一種極其復雜的感覺涌上心頭。不是快意,不是心疼,
而是一種冰冷的、事不關己的漠然,混雜著一點點……塵埃落定般的確認???,顧淮深。
這就是你選擇的代價。你失去了顧氏穩(wěn)固的根基,失去了公眾的信任,失去了……我。
而你甚至不知道,你還失去了什么更重要的東西。公交車到站了。我隨著人流下車,
海風帶著咸腥味吹在臉上,稍微驅散了心頭的煩悶?!傲朱o!這邊!”林薇站在馬路對面,
穿著亮黃色的衛(wèi)衣,活力四射地朝我揮手。我深吸一口氣,
把電子屏幕上那張憔悴的臉徹底從腦海中驅散,揚起一個笑容,朝她走去。過去已死。
我的未來,在這里,在這個充滿海風味道的小城,在我日漸隆起的小腹里。
時間像小城海邊細軟的沙,悄無聲息地流淌。肚子一天天顯懷,
寬松的衣裙也漸漸遮不住那圓潤的弧度。孕吐的折磨終于過去,
取而代之的是胃口大開和……日益沉重的身體。林薇的公寓很小,隨著月份增大,
我搬了出來,在公司附近租了個一居室。小小的房間,被我布置得簡單溫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