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她即天命》 章節(jié)介紹
有些小說,經(jīng)典在于它的深度;有些小說,經(jīng)典在于它的廣度。而湯圓1236的這部小說《她即天命》,打破了壁壘,讓許多不曾接觸網(wǎng)絡(luò)小說的讀者開始慢慢喜歡,這就是它的豐碑。經(jīng)典章節(jié)(第3章)內(nèi)容介紹:黑石城,并非一座城。當凌昭拖著染血的身軀,真正站.........
《她即天命》 第3章 在線試讀
黑石城,并非一座城。
當凌昭拖著染血的身軀,真正站在那巨大、猙獰的入口前時,才真切體會到記憶中那個地名所承載的混亂與蠻荒。
它更像一頭匍匐在東荒邊緣的、傷痕累累的鋼鐵巨獸。巨大的山體被粗暴地開鑿、掏空,**出深褐與暗紅交雜的巖層,如同腐爛的筋肉。無數(shù)條人工開鑿的、狹窄陡峭的棧道,如同丑陋的傷疤,密密麻麻地纏繞在巨獸的體表,盤旋向下,深入山腹那深不見底的黑暗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到令人窒息的混合氣味——刺鼻的硫磺味、劣質(zhì)金屬被高溫灼燒的焦糊味、濃重的汗臭、排泄物的臊臭,以及一絲若有若無、卻始終縈繞不散的血腥鐵銹味。
入口處,是兩扇用不知名巨大獸骨和粗糙黑鐵鉚接而成的巨門,門扉半開,邊緣殘留著暗紅色的污漬。幾個穿著破爛皮甲、眼神渾濁兇戾、臉上帶著刀疤的守衛(wèi)斜倚在門洞旁,腰間掛著帶血的彎刀。他們打量著每一個試圖進入的人,目光如同禿鷲審視腐肉,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惡意。入口附近的地面,是暗紅色的硬土,被無數(shù)腳步踩踏得如同鐵板,混雜著黑色的礦渣、干涸發(fā)黑的血跡、以及某些難以名狀的污穢。
這里沒有秩序,只有**裸的弱肉強食。衣衫襤褸、眼神麻木絕望的礦工如同行尸走肉,拖著沉重的腳步,在守衛(wèi)的呵斥和皮鞭的威脅下,排著歪歪扭扭的隊伍,緩慢地挪向那如同巨獸咽喉般的礦洞深處。偶爾有爭執(zhí)爆發(fā),很快便被守衛(wèi)用刀鞘和皮靴粗暴地鎮(zhèn)壓下去,留下一地哀嚎和更深的血跡。
凌昭的到來,像一滴水落入滾燙的油鍋,瞬間吸引了無數(shù)道目光。
她身上那件鵝黃的裙裾早已看不出原色,被污泥、干涸的獸血和暗紅的礦塵糊成一片骯臟的硬殼,多處撕裂,露出下面同樣污穢不堪、布滿新舊傷痕的皮膚。左肋和小腿的傷口雖然暫時止血,但翻卷的皮肉和凝結(jié)的黑痂依舊觸目驚心。最引人注目的,是她后背那片巨大的、覆蓋著暗紅色蠕動肉膜的傷口,像一塊猙獰的烙印。她整個人散發(fā)著一股濃烈到化不開的血腥味和剛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死亡氣息。
守衛(wèi)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,尤其在看到她背后那可怖的傷口時,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異和忌憚,但更多的,是看到新“貨物”的漠然評估。一個衣衫破爛、臉上帶著刀疤、身材格外高大的守衛(wèi)頭目,拎著一根纏繞著鐵絲的皮鞭,踱著步走到她面前,皮靴踩在硬土上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。
他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凌昭,眼神像在估量一頭受傷野獸的價值和危險性。皮鞭的梢頭有意無意地在她面前晃動著,帶著威脅。
“哪來的?”聲音粗嘎,如同砂石摩擦。
凌昭抬起頭,臉上厚厚的污垢幾乎遮住了五官,只露出一雙眼睛。那雙眼睛,沒有新來者的惶恐和茫然,也沒有底層礦工的麻木,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和沉靜,瞳孔深處,仿佛有兩點幽微的寒焰在燃燒。這眼神讓守衛(wèi)頭目心頭莫名一凜,握著皮鞭的手下意識緊了緊。
她沒有回答。也不需要回答。在黑石城礦洞,來歷是最無用的東西。能活著走到這里,就是唯一的通行證。
她從腰間那個同樣沾滿污血的、屬于凌嫣然的儲物袋里,摸索出僅剩的兩塊下品靈石。靈石表面也蒙著一層污垢,黯淡無光。她伸出手,將靈石遞向守衛(wèi)頭目,動作平穩(wěn),沒有絲毫顫抖。
守衛(wèi)頭目瞥了一眼那兩塊低劣的靈石,鼻子里發(fā)出一聲不屑的冷哼。這點“買路錢”,在黑石城礦洞,連塞牙縫都不夠。但他沒有拒絕,一把抓過靈石掂了掂,隨手揣進懷里。目光再次落在凌昭身上,尤其在那些猙獰的傷口上停留片刻。
“進去!”他揮了揮皮鞭,指向幽深的礦洞入口,語氣帶著驅(qū)趕牲口的粗暴,“新來的,規(guī)矩懂吧?干活!挖礦!敢偷懶?;逼け拊诳罩小芭尽钡匾宦曊懀缤旧咄滦?,“老子抽死你!死在里面,連亂葬崗都省了,直接扔進廢礦坑填坑!”
凌昭收回手,沒有再看那守衛(wèi)一眼,轉(zhuǎn)身,一步踏入了礦洞的陰影之中。
光線瞬間昏暗下來。
一股更加濃郁、更加沉悶的氣息撲面而來,混合著濃重的粉塵、汗臭、血腥、還有地下深處巖石特有的潮濕陰冷。洞壁粗糙嶙峋,每隔一段距離才插著一支簡陋的、冒著黑煙的火把,火光跳躍,將人影扭曲拉長,投在凹凸不平的巖壁上,如同群魔亂舞。腳下是濕滑泥濘的礦道,混雜著碎石、泥水和不明污物。
礦道蜿蜒向下,坡度陡峭。越往深處走,空氣越是渾濁稀薄,溫度卻詭異地升高。叮叮當當?shù)慕饘偾脫袈?、沉重的喘息聲、監(jiān)工粗暴的呵斥聲、以及隱約傳來的痛苦**,在狹窄的通道里層層疊疊地回響、放大,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噪音浪潮,瘋狂沖擊著耳膜和神經(jīng)。
礦工們?nèi)缤浵伆阍讵M窄的礦道里穿梭。他們大多佝僂著腰,衣衫襤褸,瘦骨嶙峋,**的皮膚上布滿新舊傷痕和厚厚的黑色礦塵。眼神空洞麻木,只有機械地揮舞著簡陋的礦鎬,敲擊著堅硬的巖壁,每一次敲擊都伴隨著骨骼不堪重負的**。監(jiān)工提著皮鞭和棍棒,如同幽靈般在礦道里逡巡,稍有懈怠,便是毫不留情的鞭撻和辱罵。
凌昭被粗暴地推搡著,塞進了一條更加狹窄、更加悶熱的支脈礦道。這條礦道里開采的是一種暗紅色的礦石,散發(fā)著淡淡的灼熱氣息和硫磺味。監(jiān)工丟給她一把銹跡斑斑、鎬頭都鈍了的礦鎬和一個破舊的背簍,便不再理會,仿佛她只是一個會呼吸的工具。
“新來的?嘖,傷成這樣還能喘氣?”旁邊一個頭發(fā)花白、滿臉煤灰的老礦工瞥了她一眼,聲音嘶啞,帶著一絲麻木的驚訝。他咳了幾聲,吐出一口帶著血絲的濃痰,繼續(xù)有氣無力地掄著鎬頭,敲打著面前暗紅色的巖壁,動作緩慢而吃力。他叫老陳,是這條礦道里的“老人”。
凌昭沒有回應(yīng)。她沉默地拿起那柄沉重的破鎬。入手冰涼粗糙。她試著揮動了一下,后背的傷口立刻傳來撕裂般的劇痛,左肋和小腿的傷口也隱隱作痛。每一次發(fā)力,都牽動著全身未愈的傷勢。
她沒有立刻開始挖掘。而是緩緩蹲下身,將手掌輕輕貼在了那暗紅色的巖壁上。
冰冷、粗糙的觸感傳來。但就在接觸的瞬間,一股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悸動,順著掌心猛地刺入她的神經(jīng)!
不是靈氣!那是一種更加灼熱、更加狂暴、帶著金屬鋒銳氣息的……礦脈能量!屬于眼前這些暗紅色礦石——赤鐵礦的能量!
混沌噬靈體,對一切形式的能量,都有著本能的貪婪感應(yīng)!這股灼熱狂暴的能量雖然稀薄駁雜,遠比不上精純的靈氣,但對于此刻重傷虛弱、如同干涸沙漠般的凌昭而言,無異于久旱逢甘霖!更重要的是,這股能量似乎蘊含著一絲微弱的……庚金銳氣?正好可以**她體內(nèi)因抽骨而沉寂的、與金行相關(guān)的微弱天賦碎片!
她眼中幽深的寒焰猛地一跳!沒有絲毫猶豫,她立刻運轉(zhuǎn)起前世記憶中那門基礎(chǔ)的吞噬法門,同時引導(dǎo)著體內(nèi)《磐石引氣訣》的微弱靈力流,小心翼翼地嘗試著接觸、引導(dǎo)掌下巖壁中那股灼熱的礦脈能量!
“嗡……”
一聲極其微弱、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震顫,在她掌心與巖壁接觸的地方響起。一股灼熱、帶著硫磺氣息和金屬顆粒感的狂暴能量流,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鐵屑,瞬間突破了巖石的阻隔,順著她的掌心,狠狠刺入她的經(jīng)脈!
“呃!”
凌昭悶哼一聲,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!這股能量遠比稀薄的天地靈氣狂暴十倍!它像無數(shù)燒紅的細針,粗暴地刺入她脆弱不堪的經(jīng)脈,帶來撕裂般的灼痛!后背的肉膜瞬間變得滾燙,劇烈地蠕動起來!
她死死咬住牙關(guān),額角青筋暴起,冷汗瞬間浸透了本就污穢的衣衫。意念如同磐石,死死守住靈臺,全力運轉(zhuǎn)《磐石引氣訣》,引導(dǎo)這股狂暴的庚金能量沿著特定的、極其簡單的路線沖擊、循環(huán)!同時,噬靈體的本源力量如同磨盤般碾壓而下,強行分解、煉化這股駁雜狂暴的礦脈能量!
痛!如同置身熔爐!經(jīng)脈在灼燒,骨骼在**!但在這非人的劇痛之中,一股前所未有的、帶著金屬鋒銳感的暖流,正被強行提煉出來,融入她干涸的軀殼!后背那巨大的傷口處,滾燙的麻癢感如同潮水般涌來,肉膜蠕動的速度明顯加快,新生的血肉似乎帶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堅韌!體內(nèi)那微弱運轉(zhuǎn)的靈力,也在這股庚金能量的**下,變得凝練了一絲,運行間隱隱帶著一絲微弱的切割銳氣!
吞噬!煉化!以礦脈為食!